“回……回……回大人的话,提人的是……是……是咱们宋头儿……”
那人眼看事态不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他说……他说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要把李醒狮单独关押,以防……以防有人行为不轨……”
“一帮蠢货!废物!”
小邓大怒欲狂,吼道:“滚去把你们知府叫来!让他能跑多快跑多快,否则按人犯同党论处!”
“是!是!小的这就去!”
那人倒还算义气,虽然也给吓得不清,走前却仍不忘拽起被摔在地下的同僚。至多一碗饭的功夫,俩人便匆匆返回,身后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刘知府,口中兀自慌张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俩给本官说清楚呀……”
待三人进了刑房,两个狱卒拿手一指,喃喃道:“您自己看吧……”
刘知府哼了一声,气定神闲的抬眼瞧去,只见厉大人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水不断渗出、已染红了半条裤子,而站在他身后微笑着向自己点头的,正是先前自己带过来的贺永年。
这场面太过诡异,刘知府哈哈一笑,只当自己老眼昏花,慢慢的,那笑容越来越苦,下一刻便老泪纵横起来:“老天爷,怎么会这样……我完了……完了……”
一切都完了,天下无敌的厉大人、被人畜无害的贺管家攮成了血人,此事古怪新奇,若非发生在自己地盘上,刘知府倒很乐意泡壶茶细听分辨。可眼下,升官发财美梦无望、罢官流放指日可待,他双眼一翻,立时便要昏厥。
“老东西,你装什么蒜!”
小邓揪住刘知府官服、声音冷的就像嘴里含了冰,“我问你,是不是你命人提走了李醒狮?!”
此言一出,登时帮刘知府召回了魂,他大惊道:“哪有此事,李醒狮分明在牢里关的好好的,邓尊使可不要诬蔑本官啊!”
一旁狱卒好心提醒道:“大人,您忘啦,是您让宋牢头提走李公子的嘛,说是为了保险起见……”
“去你娘的。”
刘知府挥出一记耳光、打的那狱卒无语凝噎,“我几时下过这样的命令,姓宋的呢,叫他来见我!”
另一个狱卒喃喃道:“大人,宋牢头还没回来……自他出去算起,得有两三个时辰了……”
“你……”
刘知府惊的呆了,颤声道:“那你……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去叫人,只消是归府衙管的,捕快也好、城防也罢,统统给我上街找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宋牢头和李醒狮抓出来!你娘的,还不快去啊!”
那狱卒哦了一声、慌慌张张传令去了。眼看场面太乱,厉昶轻叹一声,侧过头,对李当忍道:“此处牢头,竟是你李老板的人?”
“哪里,我家老爷结交虽广,却并未与刑狱中人有过交道,你厉大人算是头一个。只不过那宋牢头一向嗜赌,还曾与我家少爷因赌博之事闹过些小别扭,自古十赌九输,我家少爷输的起,可宋牢头那点饷银,嘿嘿,想来是不够还债的。”
李当忍喉头红肿、仍是说不出话来,贺管家便替他回答了,“厉大人,宋牢头毕竟不像您这般身受皇帝器重,他这辈子本是没什么指望的。眼下十万两白银到手,从此远走他乡做个富家翁,不比整日里守着这阴暗潮湿的大牢强上百倍么?”
“混蛋!姓宋的混蛋,竟然这样害我!本官要亲日他的娘!”
刘知府恼的直跺脚,正想命人去把宋牢头家人抓来,可又依稀记得这姓宋的没有子嗣,家里唯有一个健壮敦实的结发妻子,此时怕是给丈夫遗弃在家了,纵然抓来、却也无用。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东阳李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当然,这钱买不了知晓利害的刘知府、买不了忠君爱国的厉大人,不过用来收买一个胸无大志的牢头儿,却还是非常见效的。
厉大人到底还是输了,不是输在心计、不是输在手段,只是输在一个从来不入他法眼的小人物身上。
一念及此,厉昶心下懊悔万分,猛然抬头,对三个手下喝道:“别管我死活,速速将贺永年擒下!情势如此,就算我死了,雷神大人也不会降罪给你们的!”
“厉大人,你话也太多了。”
贺永年眉头一皱,左手三指成锥,狠戳在厉昶脖颈之上。厉昶体内真气早在错乱游走,此时血脉又受重击,登时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好了,眼下就清净多了。你们三位怎么说,是杀我抢功呢、还是放我救人呢?”
贺永年左臂托着厉昶,右手则轻轻将匕首调换些角度,那伤口处登时血如泉涌。连同小邓在内,这三个驱邪使都是厉昶一手调教出的人才、平日里对他甚是敬重,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答案。
小邓上前一步,沉声道:“贺管家,你把厉大人放了,我们可以让你带走李当忍。”
“万分感谢。”
贺永年点点头,不慌不忙道:“不过,三位毕竟出身雷部,我对你们的人品嘛……嘿嘿,多少是有点信不过的。”
另一名驱邪使怒道:“你待怎样!”
“三位,劳驾你们把手掌张开。”
贺永年始终紧握匕首的右手终于松开,取出三枚早已备好的褐色药丸,拇指连弹、分别送入三人掌中,然后又立刻握住刀柄,“这是上好的安神药,吃了之后,保管你们无梦无鼾、一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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