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子就被送到一间静室中,除了孙思邈和李渊,周围所有服侍的人全被勒令不得靠近静室几百步内,静室之外,荷刀明枪的侍卫层层把守。
这个严密程度,远比李渊自己都还要来的高。
虽然老年的李渊跟很多老人差不多,不可避免地变得糊涂任性,甚至就一个皇帝来说,可以说是有些昏庸的。
但是关于李承乾的足疾,李渊还是很拎得清的,往大了说,这件事涉及到大唐的国本。
从古至今,只有皇帝跛足,未见太子瘸腿!
帝国绝对不可能选一个确定瘸腿的继承人当皇帝!
若是皇帝登基之后,因为某种原因不小心跛足,这个毛病虽然不小,但是也无伤大雅。甚至朝野之上,都会为其避讳。
但是从来没有过,选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皇子当皇帝的!
若承乾足疾真是如此,那么…...泰儿….李渊虽然垂垂老矣,但是作为政治人物的基本素养还是在,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想到了许多,比如诸皇子谁最有可能,还是各位皇子背后的势力等等,这种政治考量简直铭刻在他的骨子里。
而作为当事人的李承乾,此刻也忘却了方才的恼怒和害羞,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恐惧。
关于自己的足疾,虽然表面上他一副无所的谓的态度,而且在平日生活里,他尽量让自己跟正常人一样,而且为了显示自己的正常,他还会刻意在父母亲和诸位大臣面前展露自己的武艺和马术。
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位屡次让自己有些不爽,被哥哥指定为自己太子舍人的小童,竟然在没有看过自己腿足的情况下,把自己足疾的症状说得一清二楚,而且他对自己病状的预言,直接击中了李承乾一直以来,心中最大的恐惧。
要知道,这位朝散郎可是将死去的祖父救活过来的人啊,其医术之奇,连御医和孙道爷都啧啧称奇,他都如此说,怕是自己这太子之位。
但愿他能治好孤之足疾。
此刻,他之前对于这位朝散郎,大人口中的大唐第一神童,麒麟儿,心中再无半点恼怒和嫉妒之心,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惶恐和期许。
带着惶恐和期许的心情,李承乾费力地脱下自己的靴子,颤抖着将脚伸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陆哲,此刻心中的忐忑,不比对面的李承乾少多少!
但愿真如自己所推测,陆哲心中反复念叨着。
等到陆哲在对面和周围人紧张的注视下,反复仔细地检查过后,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推敲着。
静室之内,所有人屏息凝视,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起身对着孙思邈拱了拱手,让开了位置。
“劳烦孙道长太子殿下号脉。”
“好。”孙思邈也没有多话,捋了捋长长的胡子,坐到床前,仔细给太子号脉。
“吾儿足疾如何?”说话的是个女声,长孙皇后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身后。
“见过皇后。”陆哲和孙思邈赶紧给长孙皇后见礼。
“道长不必多礼。”长孙皇后赶紧让孙思邈坐下,“见过上皇。”长孙皇后对着李渊福了一福。
“嗯——”李渊摆了摆手,算是回应。“务须多礼。”
原来,长孙皇后一刻钟之前就到了李渊寝宫,一看门外的阵势,再加上女官之前的描述,就知道此事不轻,于是她也让随行女官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进来。
进来就看见自家儿子一脸惶恐地倚在榻上,那位大唐麒麟儿正在仔细看着他的脚。心念急转直下,长孙皇后大概猜到了整个事情,于是她心中一揪,不敢打扰,只得悄悄地站在稍远处,静待结果。
在孙思邈给李承乾号脉的时候,李渊已经把刚刚陆哲说的话完整地向长孙转述,长孙皇后一听之下,身体就微颤,随即强自忍住,静静地等待结果。
“吾儿之症如何?”等到孙思邈号完脉之后,长孙皇后焦急地而问到。
孙思邈没有说话,兀自沉吟着,似乎也发觉有些不妥,于是众人把眼光看向陆哲。
“若哲所料不差,太子足疾,病不在筋骨,而在于脏腑!太子所患者,乃是消渴之症,而这足疾,乃是消渴之症前兆!”
“消渴症!”孙思邈眼睛一亮,随即开口道,“太子脉象平和,但肝气郁结,阴虚火旺,三焦猛热,五脏干燥,细细品来,却与消渴之症有些相似。”
“敢问太子,平日里饮水多否,是否常觉口渴”孙思邈严肃地问道。
“承乾一日,须饮水两升…亦觉口渴。”李承乾声音都颤抖了,此刻也不得不的说出实情。
“消渴症!!”长孙皇后和李渊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恐惧。
在古代,糖尿病被称为消渴症,多饮、多尿、多食及消瘦、疲乏、尿甜为主(最后一项是怎么知道的,你们猜?),在古人的眼中,消渴症也被视为重病,但是不算绝症。但是患消渴症的大多难以治愈,对于古人来说,也算终身顽疾(开玩笑,现代人都治不好糖尿病)。
陆哲是怎么猜道李承乾的糖尿病的呢?原因就是在于他后世认识的一个人,也患有糖尿病,而糖尿病早期,有一种症状,就是糖尿病足,只要破一点皮,先是溃烂,发黑,后来到了僵硬没有知觉,很多人甚至都会被截肢。
而陆哲认识的那个人,就是患有糖尿病足,平日里走路的姿态,感觉跟李承乾颇为相似!
刚刚正看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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