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方才在林间站立,并不是在那里思考是进还是退,而是在跟藏在那附近的宇文银和孙思邈打暗号,等到确认他们已经发现了暗中藏身之人后,这才装作胆怯,去而复返。
因为陆哲有理由相信,那藏在暗处的监视之盗匪,没理由看着自己一个孩童和弱质女流,还有马上的财物,不会动心。
所以,当元生举起吹箭,准备狩猎陆哲的时候,浑然不觉在他的身后,眼中闪着冰冷光芒的宇文银已然蓄势待发。
吹箭射出的那一刻,陆哲被早有准备的裴青奴拉离了原地,吹箭亦是插入了旁边的大树上,而当元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剧痛就从背后袭来。
“小贼,汝等定会被某方丈所擒。”此刻的元生,已被剥去外衫,五花大绑在原地,面对着近在咫尺地利刃,心知自己着了道,倒也很识时务地没有开口叫嚷,轻轻地抛下一句狠话过后,便一语不发。
因为他知道,惹恼了这帮人,无非就是一死,而自己方丈发觉自己死了,一定会血洗这帮人报仇,但是如果自己一旦背叛了寺中,等待他的,可能就是生不如死。
想起方丈那骇人的手段,元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把嘴闭得更严了。
“汝等同伙于何处,若再不言,教汝知某手段。”宇文银狠狠一拳捣在元生腋下,疼得他身子如虾子一般蜷缩,但是又因为被绑的死死的,整个身体扭曲成一个可笑的弧度。
“汝再不言,某先割了汝口鼻,算是给某家伴当收些利息。”宇文银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就要对元生的鼻子割下。
回答他的,是元生一口带血的唾沫。
“贼子安敢!”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不难听出宇文银的怒意。当即抽出腰刀,雪亮的利刃就要劈下。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拦住了暴怒的宇文银。
“宇文校尉,还是先救回其余之人要紧。”陆哲拦住了浑身杀意的宇文银。
“呵呵!”看着陆哲的样子,元生冷笑起来,嘲讽的神情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仿佛再说,就凭汝等,也配抓住吾等?救回汝等伴当?
“汝不吐露同伙,亦无大碍。”咔嚓,咔嚓——陆哲用半生不熟的手法,卸下了元生的下巴,这是之前鬼长老教的,但是他只是流于理论,并未实践过。现在终于可以试试了,陆哲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汝不要觉得闭口不言,吾等便无计可施。”为了保险,陆哲还是塞了一大团麻布在元生嘴里。“事实上,哲从未想要要汝口供。”
陆哲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根削好的木楔插入地面,又用藤条再加上一颗小树,在元生设下一个简易的陷阱,接着,又在旁边设下了另外的陷阱,组成了一个连环陷阱。
陆哲的陷阱虽然简单,但是构思之巧妙,心思之恶毒,让元生看得心中寒气直冒。他可以想象,当自家伙伴看到自己被擒,四下又无人,过来解救自己时,极其容易被这些陷阱打到,而这些陷阱打到的后果,一般都是半残。
这才是最恶毒的。心知一个半残的盗贼以后悲惨生活的元生,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位小郎君倒是好巧的心思,周围的宇文银和孙思邈也隐隐看得有些心惊,纷纷暗自感叹这位小郎君的奸诈。而裴青奴,则是一脸理所当然,这位少年的心思恶毒和机巧,她早就有所了解了。
说道这里,陆哲就要感谢贝爷,铁三还有林无咎了。陆哲所设的陷阱,都是从贝爷抓野猪,抓野生动物的陷阱,结合猎人铁三的陷阱术,在加上林无咎家里的机关术,综合而来,虽然不知道改进后威力如何,但是想到贝爷靠这个抓到了野猪。
想必也是不差的吧。
拍拍手,站起来的陆哲看着自己的设好的陷阱,也是颇为满意。在夜色掩盖之下,藤条,树木还有木刺综合而成的陷阱十分隐蔽,几乎同荒山野林融于一体,若没有人提醒,亦是很难发觉。
“现在,汝就绑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汝之同伙,如何被吾等狩猎罢!”咔嚓,咔嚓,设置完陷阱的陆哲犹自不放心,想要卸掉元生关节,但是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疼得元生龇牙咧嘴。
“这林中之贼不少,小郎君若要练手,还是等下罢。”看着陆哲孜孜不倦地模样,宇文银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避开了那些他都觉得有些难以察觉的陷阱,用极其利落的手法,卸下了元生的关节。
“好罢。”陆哲犹自有些不甘心,看得元生和周围几人心里都毛毛的,这股把人当做物品疯狂摆弄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有些心寒。特别是宇文银,似乎看到了另一个陈文若的诞生。
怪不得那山蜘蛛特意嘱咐吾等,此少年疯狂之状,倒是颇似那陈文若。想到那位可怕的顶头上司,饶是宇文银,心中也有些恐惧。
“黑夜赐某黑瞳,某将用其——狩猎!”说了些半通不通的昏话,陆哲双手一分,干净利落地拉开自己的衣袍,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衣。旁边的裴青奴亦是将头上的罩纱一扔,露出里面黑色的夜行衣来。
“现在——天黑请闭眼。”陆哲笑着说道,背起他的随身的木匣,在黑衣孙思邈的带领下,往远处幽深黑暗的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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