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了什么,方毓脸色一白,回头看了二当家于得水一眼。
未等她辩解,胧星一拍桌子,又道:“你出身凡俗,更是匪类,好不容易被我师叔看中收为弟子,本不失为一桩美谈,可你非但不知道洗心革面,洁身自爱,竟还重操旧业,做出这等强抢民女之事,却叫世人如何看待我奉天府弟子?如你这般鸡鸣狗盗?蛇鼠一窝?!”
方毓贵为山寨千金,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纵然心智不俗,一时间仍有些手足无措,脸色越发地白。
方堂貉见状不妙,忙上前和解:“道长息怒,今夜事都是我主使,毓儿实不知情,一切错在我,还望道长网开一面,莫要责备毓儿了。”
“不知情?你们真当我是傻子不成?”念及晚间所见,被俘女子的无助神态,胧星几乎怒不可遏,随手握住身后兵器架上的长剑,拔剑斩下。
酒桌没能挡住胧星用上了真刚心法的一剑,瞬间炸裂两分,声势骇人。
胧星狼顾八方,指着方堂貉三人道:“即便我把行李给你们随意翻看,因为里面没有道袍、没有证明身份的玉牌,我知道你们依旧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假冒的,大概还要用什么阴谋诡计暗中试探于我,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你们三个一起上,无须师门所赐神兵,只凭这一柄凡铁,管教你们知道什么是仙凡有别!”
被胧星气势慑住,方堂貉、于得水脸色铁青,哪怕胸中郁气万分,无论如何不敢出手,一旦出手,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死在当场。
挡不住。
胧星那一剑太过锋利,以至于他们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注意到青石铺成的地面被胧星切开了一条深长裂缝,却没有发现胧星袖子里的手臂因为脱力而不停地颤抖。
胧星以有心算无心,步步为营替自己造势,哪怕是方堂貉、于得水这样久经沙场的悍匪也要被他吓住,遑论宾客和小厮。
大堂里静得可闻针落。
方堂貉硬着头皮安抚道:“道长说得哪里话?我等怎敢冒犯道长,把剑先放下,有话好好说。”
胧星把剑按在方堂貉肩头,冷冷道:“没什么好说的,把女孩们送回家里,好生安抚,该赔钱的赔钱,该正名的正名,我可以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继续我来此的初衷,提点你女儿几句。否则,我会换一个方法,把寨子里所有人都灭了,掳人的只是一伙强盗,和奉天府没有任何关系,收弟子的事情也只会是谣传……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方堂貉转头道:“老二,这事交给你去办,记住,姑娘们要一个不落地安全送回去,抚恤金给够,就说是请她们来给宴会和后厨打下手的,然后挨家挨户多送些红包,把喜事作全。”
尽管到嘴的鸭子飞了,脸色十分难看,于得水没敢在这个特殊时刻唱反调,忍着恶心走了。
于得水刚一出门,立刻便有机灵的山贼小厮麻利摆好新的酒席,方堂貉伸手作请:“道长请上座。”
得见胧星脸色缓和下来,方毓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满上两杯酒水,盛到聂胧星面前道:“师兄可还满意?”
胧星心想救人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再留下去反而不好脱身,于是接过酒水但不饮用,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腹稿:“酒便罢了,今夜不快,我亦不想多留,扰了你们兴致,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留句话,师叔虽然收你入门,考验仍在,世上空有仙缘却无言得见仙门者比比皆是,只有真的寻到奉天府,你我才算同门。”
话一说完,胧星没有接受方堂貉的挽留,只是拿回了心爱的小背篓以及里面的行李,转身就走。
久久,方毓回过神来,朝着已经远去的胧星背影深深一礼,“多谢师兄指点,方毓今夜便走,争取早日寻得山门,踏上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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