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连碧为框,银川东流构架,作一幅大漠迎春图。
飞禽俯仰成片,走兽奔腾似雷,号角响起,共回首。
完颜掠率领轻骑大军先行到来,白鹰展翅宽及三丈,所过之处飞禽开道、走兽匍匐,穿过营地直达中央大帐。
完颜掠飞身纵下,目视拓跋岫,眉头微挑,笑道:“堂堂拓跋世子站在门口迎接,瞅瞅,这阵势,好大的气派,还有你,好低的身段。”
拓跋岫面无表情,侧过身,拉开帐幕道:“请!”二人步入帐中。
轻骑大军个个悬弓背箭,雄赳赳气昂昂地围着拓跋岫的营地绕了几圈,随后安营扎寨。
赤裸裸的下马威。
拓跋一族视若无睹,仅有几个莽汉受不住侮辱,险些抽刀上前拼命,惹得轻骑讥笑,嚣张气焰更盛。
帐内,炙羊香气逼人,完颜掠扯下羊腿食用,道:“打仗的本事不行,烤羊肉倒是一把好手。”
拓跋岫淡淡道:“冀州厉家世代将门,行军打仗自有可取之处,远非兖州‘默守成规’的秃驴可比,过些时日你试试便知。”
完颜掠半身前倾,故作询问道:“那武力……?呵呵。若说武力,马王在这大草原上也是赫赫有名的,英姿长留我心中,时时仰慕,今日有幸来此拜会,怎不见拓跋世叔出来指点指点我们这些小辈?”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灭人欲?
藏袖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拓跋岫道:“父王受了点伤,卧病在床不便见客。”
完颜掠后仰半卧,抬脚摆在桌面,道:“原来如此,早前我听闻世叔战败,为雍州厉人杰所伤,只当是戏言,不曾想却是真的。”
拓跋岫道:“若非如此,也不会向你们求援。”
完颜掠晃着酒樽,慢悠悠道:“狼庭四族同气连枝,帮忙那是应该的,只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拓跋氏准备出多少价码?我这十万轻骑跑一趟,可不能空手回去,要挨骂的!”
拓跋岫挥手,身后小厮呈上契约。
上书:“牛羊各一万,烈马三千匹,金玉珠宝十箱。”
完颜掠只瞧了一眼,弃若敝履,道:“别拿这些糊弄我,我要地。”
拓跋岫闭目道:“你要多少?”
完颜掠竖起三根手指,道:“看好了。”
拓跋岫睁眼,怒目圆睁,道:“三成失地,你的胃口太大了吧!”
完颜掠笑道:“别着急,我指的是,每一方支援得三成失地,而你们拓跋氏,留一成。”
拓跋岫震怒,拍案而起,道:“完颜掠,你不要欺人太甚!”
完颜掠站起与之对峙,嘴角翘起,道:“拓跋岫,搞清楚状况,一旦拒马城被攻破,你们拓跋氏的祖地岌岌可危,现在是别人把刀子架在你们脖子上,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给你们留一成,还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仨大可以坐等厉人杰率军把你们吞了再出来抢地盘,各凭本事抢多少算多少,何必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答不答应你自己考虑,我不介意原路返回。”说罢坐回软塌,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更无视拓跋岫铁青的脸色,泰然自若喝酒吃肉。
适时,肩覆狐裘身披金甲的青壮男子走进大帐,耶律琅琊道:“我意相近,狼骑南下,我先路过拓跋祖地探望,世叔伤得不轻,你没有别的选择,出于善意,我们三方会补偿你许多物资,用以拓跋一族休养生息。此事已得马王首肯。”
“马王”二字加重语气,意指命令。
宛如晴空霹雳,拓跋岫大受打击,颓然道:“怎…怎么会?难不成我拓跋一族,真的到了如此绝境?”
完颜掠当即附和道:“正是此理!耶律世兄厚道,给你们赠送物资,而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世兄给你们多少,我如数奉上。”
拓跋岫失神不语。
环顾四周,耶律琅琊诧异道:“赫连牧夏不在?算算时间早该到了。”
此番获利完颜掠甚是得意,笑道:“东岭熊骑是草原上唯一的重甲部队,笨重不已,跟不上很正常。”
心生不安,耶律琅琊道:“但愿。”
……
帝都,国师府。
一老者褐眉红发,皮包骨头极为干瘦,面色却异常红润。老者伏地叩拜,恭声道:“禀国师,半月前东岭赫连一族世子赫连牧夏已被属下咒杀。”
国师双目半闭,道:“处理干净了?”
老者答道:“非常隐蔽,除属下无人知晓死因为何。”
闻言,国师颇为开怀,嘉许道:“很好。南疆血蛊果然神异,血巫王,可愿与我分享?”
号称血巫王的红发老者毕恭毕敬道:“这是属下的荣幸。皆因草原人酷爱狩猎,属下藏蛊于鹿,驱鹿奔走待猎,只等他食了鹿肉再催蛊发作,立刻暴毙,非常人所能发现。”
国师赐下两颗丹药,血巫王谢过拜退。
不久,张宏政入内,躬身拜道:“大人可是有事要小子代劳么?”
国师睁开眼,神情冰冷,道:“日前,你在朝堂之上说的‘定南蛮’令我甚是在意,作何解?”
张宏政再拜,抬头直视国师,道:“大人可知荆州鼎?”
国师凝神,目光灼灼盯着张宏政,道:“你知道什么,尽管说。”
张宏政直起身,掏出一卷泛黄破碎的古籍,呈献给国师翻阅,继而娓娓道来:“小子曾在青州治学,无意中得到一卷古籍。上古时期,禹王铸九鼎以镇神州,除了九州气运,神鼎还镇住了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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