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悄然蔓延在女子肌肤之中,摸出怀里的玉质小剑,裂缝愈合了许多,李玉所言不假,姬晴更红了。
李玉淬道:“你大爷的。”
终归平静。
站在林清泓身旁,眼看着他脸上渐渐恢复人色,姬晴低头不语。地面上土都压实了,没洞可钻。
无有自昏迷中转醒,浑噩不清,亦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还未听到声音,他已被震晕。
步氏兄妹相拥而泣,劫后余生犹然心悸,竟不敢靠近他们的师叔祖。
险些被杀,哪敢靠近?
后来,林清泓醒来,步苦跪在一旁抽噎。
林清泓轻声安慰道:“痴儿,哭什么?侠义心肠是我辈剑客的本分,救死扶伤没有什么不好,以后多观察观察就是了,师傅不怪你。”
李玉皱眉,冷然道:“步迟,是谁惹哭你妹妹?”
步迟手指一处,义愤填膺道:“就是那帮没良心的欺骗苦儿,还暗算我师傅,大人,削他!!!咦,人呢?”
人呢?跑了!
谁干的?姬晴……
缕清了前因后果,李玉扭头盯着姬晴。
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姬晴一跺脚,道:“这档子事是我惹出来的,由我解决,权当赔罪。”
李玉再道:“那些刺客来历不明。”
姬晴道:“我查!”
李玉忽地一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笑意,道:“好。”说罢转身离开,一闪而逝,瞬间不见踪影。
林清泓摸不着头脑,问道:“小师叔?您怎么在这里?”
闻言,姬晴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抬脚猛踹林清泓,没几脚又将他踹晕。
步迟步苦吓得不敢吱声,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无有汗颜,低头详视怀中胧星,笑道:“小胧星,给你找的师傅有着落了。”
胧星梦中似有笑意。
雍州龙门,李玉一回来就见夜麟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好比刚投胎的饿鬼。
如他心中所想,公子真的醒了。
不忍打扰公子用膳,却又按捺不住好奇,李玉突然问道:“公子是不是打小就蔫坏蔫坏的?”
红筱捂住嘴,肩头剧颤。
深有同感。
曾以为公子是天底下最最温和善良的正人君子,似那厚德圣人,只可仰慕,直到今日方才有所改观。
原来公子犹在人间,还有人情味,可以亲近。
夜麟险些喷饭,问道:“怎么说?”虽然不愿意承认,红润的脸颊却将他出卖。
李玉挠头道:“我出去啥事没干,只是吼了一声就找到一个任劳任怨的打手,还白白赚了救命的恩情,要说这不是公子的设计,我是百万个不信的。”
夜麟辩道:“咳咳……什么设计,真难听,这叫安排。那神宗皇帝和国师才是真的设计,要引火烧你,而我只是安排,知道吗?安排你出面,借剑冢的剑,帮你清了祸患。”
李玉纳闷,问道:“那公子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把我蒙在鼓里,偏又在那幼儿聂胧星身体里留下你的气息?”
夜麟解释道:“这不是怕你演技不够,事先知道了坏事么。”
李玉一窒,又道:“那几个小蟊贼我伸手就抓了,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演戏?”
夜麟正色道:“国师上位绝非偶然,自然有其手段,魑魅魍魉不是四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能量大到不可想象,蚂蚁多了咬死象,你顾不过来的。”
李玉更迷糊了:“那她就能顾得过来?”
夜麟莞尔道:“剑冢小师叔能发挥的作用比你想的要大。”
李玉找块凳子坐下,问道:“公子怎么就能知道来的是她?”
夜麟夹起漂浮在鱼汤上的一片腌菜叶,在李玉眼前晃了晃,放到碗里,道:“整个天下都知道雍州不会平静,林清泓受伤未愈身陷险境,剑冢掌门舍不得爱徒,于是出面哀求剑祖救人,门下弟子派不上用场,来了枉送性命;门中长老尽皆忙碌,腾不出手,只有这么一个小师叔修行高深又天天练剑不事俗物,是最好的选择。”
李玉正待再问,红筱出声道:“别问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净琢磨这些坏心思。”
女子心思更细致,红筱的关注点则在另一处,撕扯着手帕忸怩道:“为何公子对这个剑冢小师叔那么熟悉?莫不是看上人家?”
夜麟取出一面刻了“十”字的小牌,道:“初到九州时与她见过,是个武痴,二话不说就能撸起袖子揍人……很是令我伤脑筋,离开前她欠我一次相助,却没接这个牌子,至今留在我这里。所以我还不能出面,出面就浪费了。”
忆及姬晴模样,桃李年华而已,李玉忽然道:“十年前她才多大?公子怎么连小女孩都坑,还连着坑两次……”
红筱投来鄙夷目光。
夜麟面子上挂不住,道:“咳咳,人尽其才。我亦不曾害她,能用就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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