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筱蓦然回首……
明宗百年,突现一桩悬案——
堂堂龙门之主,销声匿迹长达半月之久,现身时,脸上多了半边淡淡的刺青印子。
不得了的大事!各界竞相猜测,以为是什么功法,探子费足了眼力劲才将纹样记牢,拓印临摹。
无数高手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某女子见之,言道:“这不是女子靴底的款式纹样吗?”
闻者嗤之以鼻,讥讽道:“头发长见识短。”
无人相信,但不知为何,这场风波也就渐渐平息下去了,再没人提起。
后又有小道消息传出,扬州剑冢花重金向龙门之主讨要了两颗龙牙,因拔除龙牙伤及修行,剑冢更向其许以重诺。
无人知道内幕,只是察觉购置龙材有望,去往雍州的商队又多了许多。
所谓内幕,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都是些微小的琐事。
譬如说,是龙门之主忽然应允剑冢提出的交易,此前剑冢来人已在雍州久候,杳无音信。
譬如说,某女换了一双新靴子。
再譬如,李玉抱着夜麟大腿哭道:“公子你看我的牙!红筱出手这样重!”
李玉生得俊朗,红唇皓齿,一张嘴独独缺了两颗门牙,夜麟憋住笑,安慰道:“女子终身,也是能随便说的?你这样污她清白,她能和你善了?”
李玉抢地哀嚎:“哪有污人清白?除了她还有谁能听到,不对,根本就没人听得到的好吗,我那么小声……怎知道她耳朵这么尖。公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夜麟调侃道:“我怎么做主?是你说她没人要,要不你把她娶了?这就有人要了。”
李玉嫌弃道:“她长得又不好看!”
夜麟挠挠下巴道:“红筱可以了,不说倾国倾城也有花容月色,你就这么嫌弃?”
李玉嘀咕道:“我和你们审美不一样,怎么会觉得美?”
夜麟恍然道:“也对,你又不是人,怎么会一样。”
李玉翻了白眼躺在地上装死,正巧红筱见到,又挨她一脚。
李玉十分受伤,掩面而去。
红筱问道:“公子,李玉这货发什么神经呢?”
夜麟无奈道:“李玉还小,你让着他点,何必这样计较,门牙都给他打掉了,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红筱说道:“公子教训的是,红筱知道了。”
有损自己在公子心目中的“淑女”形象,红筱暗恨,李玉竟然是来告状的,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转身便要走。
夜麟知道她打着什么小九九,又道:“他把你当姐姐,和你嬉闹来着,莫要当成挑衅,下手轻些,须知十个你都打不过一个李玉。”
红筱撇撇嘴不吭声。
当夜,李玉的房内多了几瓶补髓生骨的膏药,预料中的毒打却没有出现。
一转眼,红筱偷偷潜入夜麟房中,蹑手蹑脚靠近床铺,正窃喜着不被发现,看见床上无人,脸色变得苦巴巴的。
坏事,公子又不知哪去了。
雍州北界,景色差异巨大,可谓一线不同天。界内草长莺飞,界外飞霜十里。
眼看新年刚过,夜麟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蹲坐小山包,仰望夜色静谧。
雪灾一过,雍州便是沃土,不比他州,但好过茫茫无际的戈壁草原,而今雍州鼎现,雍州气运渐盛,只会越来越好。兖州有金刚护寺,冀州有雄兵百万,雍州又该拿什么抵挡草原铁骑?
取出棋盘,撤掉原先之局,夜麟重新落子。
嗒...嗒...嗒......
恍然不觉,地上的草儿已经及膝高了。
倦意袭上心头,夜麟眯着眼,偷偷入眠。
天地间悄然吹来阵阵轻风,迎着少年覆去,微暖,抚平眉间那缕愁思。
……
夜色将尽,公鸡高昂起脖颈,啼叫声引来黎明撕破黑暗,新的一天开始了。
没有爆竹、没有红纸,但丝毫不影响喜庆,对雍州百姓来说,新年,更是新生。
稚童们迫不及待地推开家门冲到街上呼朋引伴,古镇的青石小路承载着银铃般的欢笑声。
炊烟逐渐飘起,小镇上弥散香气,稚童们笑得更欢了,他们在比谁的肚子叫得更响些。
露珠冰凉,沿着房檐低落在胧星鼻尖,仿佛看得见里面的一缕光。老和尚立在茅草屋下沐浴安详,叹道:“若是人间常能如此,何由寻找佛国彼岸?”
下巴忽地一疼,胡须都断了几根,胧星揪着几根断掉的胡须没由来地笑,露出两颗茁壮生长的门牙。老和尚吸着凉气,失笑道:“是了,小胧星也一岁了。”
已有一月过去,这段时间老幼二人艰难度日,无有每日里抄抄佛经、为那些亡故的百姓超度祈福,虽无钱财,倒也勉强果腹,只是胧星尚小,怎吃得下那些粗茶淡饭?
多亏李玉赠送的那包粉末,每日里煮水熬上一杯,能令胧星一日不饿。龙角粉末乃是奇物,常人求之不得,胧星日日食用,弱小的身躯无病也无痛,很是健康。
揉揉胧星头顶刚冒出的一撮黄黄的绒毛,无有盘算着,粉末所剩无多,如今小胧星牙也长出来了,是该喂些五谷了,遂启程化缘。
路经小镇东边,瞧见一处铁匠铺。有几个孩子围坐在铁匠铺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铁匠打铁,叮叮当当很是好听。
生怕误伤了孩子,膀阔腰圆的铁匠出来驱赶。
见着铁匠长的凶神恶煞还拎着锤子要打人,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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