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字营。
“禀将军,韩石羿昨夜在冬倌儿遭人杀害,疑似隐灵入世。”
执棋之手悬于半空,稍加停顿后,继续奕子,对面坐着的少年与其一人一子,注意力皆于棋盘之上。
许久后,白袍银甲背书“尘”字的钟骨将军缓缓道:“想不到尘儿年纪轻轻在棋艺上竟有如此造诣,半年前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半年后我这个师父已然不是你的对手了。”
少年起身恭敬,“尘儿愧不敢当,只侥幸胜了半子,若非师父开局让的二子,这局应是尘儿输了。”
钟骨心满意足的点头,“谦卑得当,不骄不躁,悟性极高,尘儿将来必成大器。”
符尘作揖道:“师父谬赞了。”
钟骨是钟家家主钟刚的弟弟,符尘乃是城主符虎的长子。
“师父,军情要紧……”符尘有去意。
“隐灵入世这种鬼话也能信?韩石羿是什么货色北鸣人尽皆知,品阶不高,好色之徒罢了。”
钟骨收拾棋盘,示意符尘继续下棋,接着又道:“那韩家有何动向?”
“禀将军,沈猎沈营将命治安司将那晚与冬倌儿牵扯关系的所有尽数带回了警察司,探子来报,回城的符锐也在此行当中,不过只停留片刻,便随车去了凤溪河,在此过了一夜,现如今回了城主府。”
“凤溪河?”钟骨始终手不离子,与符尘一人一子,下得格外认真。
“我这兄长自打回城之日起便终日流连烟花之地,与那韩石羿倒是如出一辙。”符尘如此评价。
钟骨嘴角微微上扬道:“韩石羿那是货真价实的登徒浪子,这符锐可就不好说了。”
“师父担心这其中有诈?”
“世子回城不免让城中前任城主的没落派系有死灰复燃之迹,暗中密谋,藏拙避开锋芒才是明智之举,他若回城后大张旗鼓笼络势力,那才是愚者之举。”
符尘若有所思,钟骨之言令人他茅塞顿开。
钟骨继续道:“北鸣各家皆知韩家依附于我钟家,是我钟家的左膀右臂,我钟家又是你符家的股肱心腹,断钟家一臂,就是断你符家一臂,只是若杀了韩石羿倒也无妨,一个臭名在外的浪子而已,高就高在杀人诛心,杀一人断送的是整个韩家的名声,正是利用了北鸣人对兽蛮的仇恨,试问韩家没落,对谁最有益处?”
“再有,自符锐回城以来我便让人监视,北榭雨阁、丹阁、浑仪司这些地方他可是没漏掉任何一处,这些可都是他生母青鸾常顾之地,即便是他无心,也难保其他人无力。”
“司监大人不问世事,师父是否多虑了。”
“尘儿,你你不知,这司监首徒与那北榭雨阁曾经的首席可是同一人。”
钟骨此言一出,符尘有些失神,他确实没料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在,只需凭借这层关系,符锐完全可以得到北榭雨阁与浑仪司的鼎力支持。
“还有何事?”
见来人仍抱拳跪地,钟骨继续道。
“沈营将营外求见。”
“沈猎?”
符尘起身道:“尘儿先行告退。”
“去帐后。”
不出片刻,身形瘦小黝黑,留着八字胡,长着一双鼠目,一看便不是善类。
“卑职沈猎参见钟将军。”
钟骨起身扶起道:“沈营将就别折煞我钟某人了,钟骨已不在尘字营当差,而今不过是闲云野鹤,终日手谈,可惜缺个棋友。”
钟骨曾是尘字营的营将,前几年主动退位给了韩家韩石邺。
“钟将军好雅致,卑职不才,可与将军手谈一局,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请。”
二人坐下,驱散左右,一人一子便下了起来。
“沈营将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陪钟骨手谈吧。”
韩家因钟骨而登上营将之位,对韩家而言,钟家有再造之恩,韩沈两家关系交好,因钟家的缘故,沈家对钟家并无敌意。
沈猎自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昨夜有人随箭射入卑职房中。”
钟骨接过字条翻开后,神色严厉,带有怒气。
“卑职告退。”沈猎抱拳退去。
符尘自账后走出,开门见山,钟骨递上字条,符尘打开后上书八个大字“欲破此事,钟家灵傀”。
“主意竟打到钟家战斗灵傀的身上。”
钟家灵傀上是钟家人的秘密,寻常人是不可能知晓有关灵傀的事儿。
“来人深知我钟家命脉,这是让钟家在灵傀与韩家之间做个二选一。”
“此事沈家若想压下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将警察司的所有目睹此事的人……”符尘给了个手起刀落的意思。
钟骨长叹一声摇头道:“沈猎不言,但为师看得出,沈家也被其抓住了把柄。”
“师父,会不会是沈猎?”
“还有什么比沈家如今地位更有吸引力的?”
符尘思虑片刻道:“韩石羿被杀那夜,符锐在凤溪河过夜,随从铁翊羽在凤溪河边守了一夜,这杀手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钟骨双手负后,起身踱步道:“符锐回城随从只有一人?”
“确实一人。”
“那就怪了。”
符锐与铁翊羽当晚的行程就是一个很好的不在场证明,人都不在现场,怎么杀人?
“师父,韩家的事儿……”
“不急,明日便是符锐挑战九席之日,先静观其变,让人好好试试他的身手,至于隐灵之事,命警察司封住悠悠众口,禁止所有探监,凡是那夜入冬倌儿的司衙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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