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笑眯眯的责怪道:“你瞧你,一口一个宫中的,搞得好像还有其他地方的钦差似的。”
戚辅赶紧自嘲,“金城是小地方,没来过大员,只要是京城来的,我们都热烈欢迎。”
高忠白了他一眼,举起酒盅,“来,今日难得,我借戚都尉的酒,欢迎一下远道而来的金掌柜。”他看着两人喝完,自己却只是浅浅抿了一口,便放下酒盅,“金掌柜是哪里人?”
金怀玉不快的说:“看来我是酒桶里来的。”
戚辅见状,连忙圆场,“金掌柜的意思是,他是四海为家之人。”
金怀玉又接过话头,“我的乡贯在南阳,这样回答,高公公或许能满意些?”
出乎戚辅意料,高忠并不以为忤,“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金掌柜。当然,是以个人身份,随便问问。”
金怀玉耸耸肩,“高公公要是愿意,以钦差身份,正式问也无妨。”
“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高忠没理会金怀玉的揶揄。
“我是个生意人,自然是做生意赚来的。”金怀玉理直气壮。
“你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高忠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
“商业秘密,这个恕我不便奉告。”金怀玉生硬的回答。
“听说,金掌柜向来是合法经营,诚信致富。”戚辅试着缓和气氛。
“这可不见得吧。”高忠如叙家常,“我可是听说,金掌柜在前朝一直默默无闻,我朝开朝后数年间便成为富甲一方的巨商。”
“这个好像并不是什么秘密。”金怀玉无所谓的说。
高忠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逐行的念着,“金怀玉,荆州南阳郡丹水县人氏,年龄三十有五,祖辈皆以教书为生,我朝开朝不到三年突成巨富,发家史不详。有传闻称其发现前朝埋藏的复国宝藏,也有传闻称其为江洋巨盗,还有传闻称其靠走私敛财……”
戚辅伸过头去,想瞟一瞟纸上的内容,纸却被金怀玉伸手抢走了。
“别紧张,这都只是传闻,并非指控。”高忠意外的客气,“咱家只是对你很好奇,于是派人稍微调查了一下。”
“你们真的认为我机智过人吗?”金怀玉看着纸笺。
“是的,无论如何,一个两年多就能暴富的人,绝不可能是只凭运气。”高忠一脸温和,“请原谅咱家的好奇,现在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朝廷总会对那些奇人异士特别有兴趣。”
“什么使朝廷对我产生了兴趣?”金怀玉将纸笺还回去,“我发家的速度吗?”
“是你最近的两笔交易。”高忠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第一笔与荆州的交易,发生在韩碧鳞进京时;第二笔与并州的交易,发生在钟甘作乱时。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次完成货运的时间,都恰好在朝廷明令封锁禁运前几天。”
“向荆州卖的是粮,向并州卖的是马,都获利不菲。”金怀玉没有避讳,“只因为我洞察时局在先,抓住了发财的机会。这也能解释我财富积累的速度吧。”
“那这一次呢?现在,朝廷已经明令严禁向凉州运送铁器,我希望你不要以身犯禁。”高忠正色道。
“请公公放心,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我犯不着冒险。”金怀玉轻描淡写的说。
“那你这时候跑到金城来干什么?”高忠向金怀玉方向凑了凑。
“什么时候,去哪,好像是我的自由。公公就当我是到塞北来看风景的吧。”金怀玉向后靠靠,刻意保持和高忠的距离。
戚辅心中暗暗好笑:又一个来看风景的,这穷乡避壤的风景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好看。
“你保证不会出关?”高忠也坐正身形。
“也许待上一段时间,我就会爱上金城,买房定居也未知其可。”金怀玉自嘲的笑笑。
“听说,你最近和本地商贾刘德六接触过?”高忠穷追不舍。
“商场朋友,一起叙叙旧而已。”金怀玉有意无意将椅子向后撤撤。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当下有些对你不利的传闻。”高忠终于图穷匕首见,“一旦被证明属实,就算咱家想放过你,奈何还有朝廷的王法。”
“我也要正告公公,我是朝廷每年的赋税大户,没有证据就拿我,户部是不会同意的。”金怀玉针锋相对,“若是有不法之徒,妄图栽赃陷害,谋求敲诈勒索,奈何朝廷还有御史台风闻言事的规制。”
“御史台,多么耐人寻味的正告。”高忠深深地靠在椅背上,眼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神色。
“公公和戚都尉的职业是国政,我的职业是赚钱,不啻泥云之别。”金怀玉站起身来,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情,“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好自为之,恕不远送。”高忠没有起身相送。
金怀玉出门后,戚辅边开始吃菜边说:“高公公,咱们吃,别浪费了这桌好菜。”
“戚都尉自己享用吧,咱家也不吃了。”高忠站起身,倒背着手。
“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担心金怀玉,他只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戚辅含糊不清的说。
“也许吧……”高忠不置可否的丢下半句话,也出了门。
戚朴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感到头疼欲裂,浑身也是滞涩酸胀。隐隐约约中,他记得昨晚好像若雪来过,好像两人的重逢并不愉快,但是详细情况他却记不清了。他很是懊悔,懊悔自己的放纵,也懊悔没能好好对待和若雪的重逢。
戚朴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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