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之后,被弟妹冷落两年的萧言之终于又找回了那种被弟妹围绕的幸福感,萧仁安兄妹三人几乎每日都要往武成王府里跑一趟,哪怕只是趁着午饭的功夫来看上一眼,那也是必须要在萧言之面前晃一晃。
萧春月没别的地方可去,萧言之也不许她没做好任何打算就离开武成王府,于是萧春月就呆在武成王府里面,跟秀水和连胜一起,负责照顾萧言之的衣食起居。所幸存放在乐坊里的那些积蓄在黎安和柳寒青的努力下被拿了回来,萧春月这心里总算也踏实了一些。
而裴泽真心想时时刻刻都陪在不安分的萧言之身边,好管着萧言之叫他老老实实地把伤养好,可徐离谦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于是裴泽依旧是在宫里度过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傍晚回到武成王府后,再将黎安和连胜叫到面前,细细问一遍萧言之这一天的所作所为。
裴泽忙得不可开交,在养伤的萧言之也没闲着,时不时地就要将吏部的官吏叫来武成王府问话,其余时间就拿着一张唐国地图翻来覆去地看,细细分析徐离谦会去投靠哪一门亲戚。
中午,当萧春月和秀水、连胜一起端着午饭来到寝室找萧言之的时候,萧言之一如既往地靠在床头,几卷竹简凌乱地散在一旁。
“言之,该吃午饭了。”萧春月将床上乱七八糟的竹简收拾好,而后将炕桌搬上了床。
“恩,好。”萧言之嘴上应着,手上的地图却依旧没有放下,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等秀水和连胜将饭菜放在桌上,萧春月还是没见萧言之把那地图放下。
萧言之眉梢一挑,抬手就将那张地图从萧言之的手上抽了出来,道:“你喝了药我就把这玩意还你。”
萧言之笑笑,道:“那我能直接喝药吗?”
“当然不能!”萧春月白了萧言之一眼,道,“快把饭吃了。”
“好好好。”萧言之这才拿起筷子来吃饭,脑子里却还琢磨着徐离谦离开长安后会逃去哪里。
虽然裴泽他们似乎认为徐离谦会远离长安去投靠谁,可徐离谦真的会离开长安吗?就算他已经筹备多年,可到底是没有完全的准备,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对他有利吗?
“连胜,午时过后,你去吏部一趟,让吏部尚书将父皇登基以后西北的文武官吏更替记录送来给我。”
“是,王爷。”连胜应下,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他此时出发,等到了吏部这午时也该过了,于是与秀水低语一句,连胜便转身离开。
萧春月转头看了看连胜匆忙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萧言之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叹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床边。
“都受了伤了,怎么还要操心这些事情?不是还有武成王和齐王在做吗?你一个伤患,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养伤吗?”
萧言之笑道:“姐也知道我闲不住,这都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了,再不做些事情,我可是要闷死了。”
“闷了就找点别的事情做,”见萧言之吃完了饭,萧春月就把药给萧言之递了过去,“别净做些自找麻烦的事情,这还没怎么着就要躺在床上养个百八十天,再掺和进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萧言之闻言一怔,这才明白萧春月是在担心他。
“姐姐多虑了,没事的。”
萧春月努努嘴,道:“你别当我跟君梦他们一样什么都不懂,这些年我在乐坊里见过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怎么可能没事?”
萧言之垂眼,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看着萧春月,道:“当年他们费尽心思地想要拉我入局时,我也竭尽全力地想要置身事外,可如今当他们一个个都想让我置身事外以保安稳时,我却没办法真的置身事外。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家国天下的雄心壮志和伟大情怀,我就只是想要为那些真心对我好的人做些什么罢了。姐姐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
萧春月叹一口气,道:“原以为你会在老家那边过着平凡的日子,就算一辈子没什么出息,好歹能娶妻生子,安稳地度过一生,那我所做的一切便都值得了,谁知你生来就注定过不了平凡的日子,这一次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说着说着,萧春月就红了眼,又要哭的样子。
萧言之握住了萧春月的手晃了晃,轻笑道:“好好的怎么又要掉金豆子了?姐姐这半辈子为我受的苦已经够多了,那后半辈子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情,就是让你自己幸福。”
萧春月本来还忍得住眼泪,可听萧言之这么一说,便是忍不住了。
“你是跟谁学的这么能说会道?”
萧言之笑笑,道:“大概是随了我爹吧。”
“陛下就你这德行?”萧春月破涕为笑。
萧言之下巴一挑,道:“他还不如我呢!”
萧言之话音刚落,就见皇帝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不如你呢?”
裴泽和吏部尚书跟在皇帝身后,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均是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萧言之从来都不怕皇帝,这会儿也只是微微一怔,便对着皇帝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倒是萧春月被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张了张嘴,却不敢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发出一点儿声音。
“父皇怎么来了?”睨了萧春月一眼,萧言之依旧坐在床上,完全没有装装样子向皇帝行了个礼的意思。
皇帝冷哼一声,道:“朕原本是想来看看你这伤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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