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受了伤也管不住嘴?”皇帝转头瞪着萧言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难道不是该问清楚的事情?”
“又没伤在嘴上,”萧言之嘟囔道,“这些儿臣会问清楚的。那个……秀水和连胜进宫之前,可不可以让义姐留下照顾儿臣?儿臣还有话没来得及问义姐。”
皇帝瞪着眼睛道:“你护萧家人倒是护得紧,怎么就没见你对朕和老二这么好?”
还有话没问?言之是怕他这义姐离了他跟前儿被人欺负吧?
萧言之道:“儿臣可是受了萧家的恩惠才活下来的,如今报偿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可是跟萧家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撇开血缘不谈,他们之间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萧春月更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样的羁绊还真就是皇帝和徐离善他们比不了的。
“都是你有理!”皇帝抬手想要拍萧言之一下,可将要落手时却猛然想起萧言之身上的伤,赶忙收回了手,“你爱留就留下她吧,朕若不准,你怕是也不能安心养伤。”
“谢父皇。”这一句谢,萧言之说的真心实意。
皇帝白了萧言之一眼,而后起身抖了抖衣摆,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今夜便呆在万春殿里,朕会安排人谨慎把守,明日一早,你就跟裴泽回武成王府吧。”
“是,父皇。”
嘴上应着,萧言之的心里却有些打鼓。
若是以往,皇帝大概会让他留在宫中养伤,这样皇帝时时都能见着他,会安心一些,可这会儿却让他明日一早就回武成王府?难不成这皇宫里还不如武成王府安全?
目送皇帝离开之后,萧言之见萧春月还跪在地上,便拍了拍床铺笑道:“春月姐,到这边来。”
萧春月抬头看了看萧言之,而后又看了看那铺着缎子的床,大力地摇了摇头。
萧言之眉梢一挑,又道:“春月姐你离我那么远,要怎么跟我说话?快过来坐。”
萧春月还是摇头,怯懦道:“不敢坐……”
萧言之一怔,而后笑道:“这是我的床,春月姐尽管坐就是了,又坐不坏。快点快点。”
见萧言之一直在床上动来动去,萧春月又想起方才皇帝说过,太医是让萧言之静养的,大概身上是有不适合动作的伤口的吧,再看萧言之那不安分的样子,萧春月也怕了,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而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边。
见状,萧言之摇头失笑,却也不再强求,只试着与萧春月聊些有意思的事情,好让她放松下来。
另一边,裴泽先回大吉殿做了一番准备,而后一路翻墙越瓦地去了掖庭的西南角。
长安城内除了十六卫和北衙羽林军之外,还有一支直属陛下的五十人队伍潜藏其中,这五十人不入军籍,也没有户籍,除了陛下和陛下的心腹,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五十人当中,有些是从他们当年起兵叛乱时就一直追随陛下左右的,还有一些是陛下当了皇帝之后才安排进去的新人,每一个都是精兵强将,却为着各自的目的甘愿隐于黑暗。他们只听从陛下的命令,替陛下做那些无法在阳光下做的事情。
这一次是裴泽第二次与他们合作。
在秘密的汇合地点落地,裴泽仔细找了一会儿才看到隐身于黑暗中的二十个人。
亮出令牌之后,裴泽没有说话,只用手势将这二十人分成五组,而后给每组的领队递了一张字条,那字条上写着今夜他们各自的任务。
看完字条上的内容,五组的领队就各自掏出火折子将那字条烧了个干净,而后领着自己的同伴闪身融入黑夜。
待这些人都走了之后,裴泽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剑,这才再一次翻墙越瓦,前往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任务地点。
等裴泽到时,那一处院子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喧闹的声音,也没有乱晃的火光。裴泽蹲在屋顶凝望片刻,而后便从屋顶跃下,缓步走到这座宅子后门所在的巷子,静静地站在离那道后门不远的地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一家里应该是有个沉稳聪明的儿子。
果然,站在巷子里的裴泽没等多久,就见这宅子的后门被人推开,两名侍卫护着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
打算逃命的三个人意料之外地看到巷子里有人,登时给吓得手足无措,两名侍卫第一时间就挡在了自家公子的身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半天,三个人才认出这大半夜站在巷子里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武成王裴泽。
身后的宅子里杀机四伏,这飞来横祸本就让人一头雾水,慌张到不知所措时看到一个堪称唐国支柱的人就在眼前,这家的公子甚至都没对大半夜不睡跑出来闲逛的裴泽产生质疑,立刻就一脸惊喜地奔向裴泽。
“王爷救命!有人在我家……”
话没说完,已经到了裴泽眼前的这位公子只觉得裴泽抬手的瞬间眼前寒光一闪,而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维持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恰在此时,一名黑衣人发现了宅子里的死人数目不对,便从后门寻了出来,将还傻愣在后门门口的两名侍卫强行拖了回去,不一会儿就又跑了出来,冲似乎从没动过的裴泽点了点头,而后就把那公子的尸体拖回了宅子。
半刻钟后,宅子里火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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