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国的公主都丢了,这事儿还不够大吗?!
萧言之搔搔嘴角,颇为无奈地道:“大食的使团是走水路来的,原本似乎是打算在广州停靠休整一番,再由水军护送到苏州,从苏州上岸,再走陆路来长安,但算了算时间说是走水路怕赶不及,要临时改走陆路,结果从广州下了船,第二天一早大食的公主就不见了,那边的译官也没太听懂前因后果,但大食的王子一直在道歉,似乎是那公主自己跑了。”
裴泽将萧言之压在身上的破布扯了出来,展开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斗篷,裴泽蹙眉:“没派人去找?”
萧言之抬脚将那矮桌和乱七八糟的竹简和折子踢开,而后才说道:“从长安派人过去哪儿来得及啊,广州那边找着呢。”
裴泽狐疑地看着萧言之,问道:“你好像并不着急?”
萧言之笑道:“我急有什么用?那公主出不了广州城。”
话音落,萧言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糟了,睡眠不足的时候一靠近裴泽就想睡觉,这都养成习惯了。
“这么确定?”裴泽到底还是将那件脏兮兮的斗篷盖在了萧言之身上。
“她就算已经离开了广州城,我也没办法啊……让我睡会儿……”咂咂嘴,萧言之的脑袋在裴泽的腿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安心睡了。
裴泽摇头失笑。
目前为止,他对萧言之最大的用处似乎就是□□,这也是有生以来他在自己身上发现的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价值。
抻长手臂捞过一本散落在萧言之身侧的折子,裴泽原本是想趁着萧言之睡着的时候帮他解决点儿什么问题,可打开折子看了两行字,裴泽就郁闷地将折子丢了出去。
他还是专心□□吧。
半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人敲响房门,这房门一响,萧言之刷地就张开了双眼。
愣愣地看了看鸿胪寺的屋顶,萧言之抬手扶额。
不管睡得多香,只要听见敲门声就一定能醒,这也成习惯了。入宫以后他都养成了些什么习惯啊……
从裴泽怀里坐起来,萧言之一转头就看见靠在罗汉床边的裴泽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进来吧。”将矮桌拉回罗汉床中间重新坐好,萧言之才准人进来。
鸿胪寺卿郑朗一得到允许就急哄哄地推门而入。
“见过王爷,下官……”话说一半,郑朗才发现那罗汉床上还多了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裴泽看了半晌,郑朗才正经行了个礼,道,“见过武成王。”
裴泽摆摆手,人却还是懒洋洋地靠在罗汉床边儿,动都没动。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见郑朗只顾着观察裴泽,萧言之便开口问道。
郑朗这才回神,向萧言之禀报道:“启禀王爷,大食国的公主找到了。”
“恩,”萧言之不以为意地点头,“找到就好。还有其他事吗?”
找到了就把人带到长安来,跟他说有什么用?
没想到萧言之对这位丢失的公主一点儿都不在意,郑朗也赶忙跟着说到下一话题:“王爷,咱们申请费用的折子……又被户部打回来了,说是咱们根本就用不上那么些钱,要咱们重新拟定预算。”
闻言,萧言之总算是转头看向郑朗了:“那折子,我是要你将去年的折子誊抄一份送过去的吧?”
郑朗咽一口口水,点头道:“是,王爷是这么吩咐的,下官也是这么做的,但是……”
“也就是说,去年他们准了,今天却怎么都不准,是吗?”萧言之挑眉。
“是……”郑朗的头垂得更低了。
萧言之揉了揉额角,道:“是谁拿回的折子?”
知道崔承就在户部,秦风明又曾在鸿胪寺里握紧了接待外使的大权,因此再一听说接待外使还可以向国库申请费用时,萧言之就觉得这其中一定会有点儿什么事儿。
根据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凡是要向国家申请经费的事儿,不从中抽取一点儿揣进自己兜里,那怎么能甘心?若原本在这位置上的是别人,他也不会想到这事儿,可巧就巧在他来顶替的是秦风明的位置。
郑朗答道:“正是度支员外郎。”
“他人还在?”
“在呢,”郑朗立刻答道,“下官就怕王爷有话要他给带回户部,因此就叫人把他给留住了。下官这就去领人进来。”
“去吧。”
郑朗走后,裴泽也坐正了,问萧言之道:“你有办法?”
萧言之轻笑一声,道:“还需要什么办法?就怕有人要给我使绊子,我可都是按规矩办事儿,这要都能让他给绊住了,我日后还怎么在宫里混?”
这几天萧言之非常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秦家,发现秦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虽然都说秦家是中原一带的官宦世家,但四代为官之后,秦家人就因各种调动而散布各地,现在本家以秦泰祖母为首,定居长安城,但这位太夫人如今正在洛州颐养天年。
秦泰的父亲原本是在国子监任职,如今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文官都是秦泰父亲的门生,致事之后,秦泰的父亲就搬离长安城,居于山南道梁州,但仍有不少励志科考青年慕名而去,拜其门下,学成后便直入长安,考取功名。
秦泰有两个哥哥,大哥秦福原本也是在京中任职,是秦家的核心人物,但前朝覆灭,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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