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伯嚭那边,正如夷光所料,夫差虽然交待的极其仔细,可伯嚭不是伍子胥,不能完全还原他的计策,在与齐军几次交战,皆败下阵来。
一次次的战败,令伯嚭惶恐不安,他清楚知道,若是自己抵不住齐军,那么他的下场会比伍子胥更惨。
所以,在送回都城的奏报中,他都谎称自己与齐军交战后,接连得胜,一路势如破竹,不日之内就可将齐军赶出吴境;当然,奏折中少不了那些歌功颂德地话。
夫差接连得到“捷报”,大喜过望,传令伯嚭乘胜追击,一定要大败齐军,为吴国的春秋霸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面对夫差的旨意,伯嚭自是满口答应,待送走信使后,他琢磨起了与齐军对阵的事情,虽然夫差如今被他蒙在鼓里,但一直这么败下去,夫差早晚会知道真相,这可如何是好?
伯嚭左思右想,还真让他想出一个法子来,那就是招揽公孙离。要换了以前,这法子是万万行不通的,可现在不一样,伍子胥失势,又冷落公孙离,这无疑给了他绝佳的机会。
也是巧,他之前因为繁楼伤重未愈,不能征战,所以将公孙离给带来了。
在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后,公孙离终是妥协了,为了性命,也为了荣华富贵。
伯嚭召手示意他近前,在其耳边低低说出自己的计划,后者有惊恐,有不安,却没有反对……
两日后,公孙离带着一万人马夜袭齐军营地,杀敌数千,并成功烧毁了齐军的粮草,取得了第一次胜利。
但代价也是惨重的,一万人马去,只有千余人回来,其他的,全部成了战场上的尸体。
这一切,伯嚭是不关心的,他沉浸在得胜的狂喜之中,连夜写了一封捷报战书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姑苏;战书中,他将所有功劳都归于自己一身,夸得天花乱坠,至于死去的将士,只字未提。
夫差得知烧毁齐军粮草,欣然大喜,不止在信中对伯嚭大加褒奖,还下令大肆庆祝,宫中流水席三日不绝。
这一战对夫差来说太重要了,不止关乎姑苏城的安危,更关于着他的王权与威严,若是赢了,就意味着他从此彻底摆脱了伍子胥的阴影,独揽大权,怪不得他会如此高兴。
就在夫差大肆庆祝的时候,伍子胥以前的一名亲信,看不过伯嚭视人命如草芥的行径,悄悄将真实的战况写成书信,送到了伍子胥手中。
伍子胥接到书信后心急如焚,他虽被迫卸了兵权,可这心里从未放下,他很清楚,吴国经年征战,再加上之前的天灾,国力早已危如累卵,再这样下,吴国必将倾覆,沦为他国争霸路上的踏脚石。
想保吴国不灭,唯一的法子就是趁这次惨胜的机会,与齐国议和止戈,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伍子胥知道夫差对自己成见已深,所以并未亲自出面,而是将此事托付予公子山,让他此去务必要劝夫差收兵。
公子山知道事态紧急,送走伍子胥后,立即备马入宫,因为夫差下令庆祝,故而宫中张灯结彩,琉璃闪耀,繁花锦簇,穿着一新的宫人穿梭往来,整个王宫都沉浸在升平喜乐之中。
离着太极殿还有一段距离,便能听到靡软的丝竹管弦乐之声,令公子山本就紧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公子山没有理会想要进去通禀的宫人,径直推开了殿门,殿中歌舞刚歇,一众妖娆的舞姬鱼贯退下,坐在宝椅中的夫差正侧头与夷光说话,瞧见有人不禀而入,有些诧异。
跟在公子山后面的宫人慌张地道:“大王,二公子他……”
“没事了,下去吧。”待将宫人打发下去后,夫差望着站在殿中的公子山,微笑道:“夷光刚与本王提起你,你就来了,可真是巧。”
公子山冷冷扫了夷光一眼,拱手道:“臣弟有急事奏禀。”
“哦?何事?”
“臣弟听闻艾陵一战,太宰大人火烧齐军粮草,大获全胜?”
听闻是这件事,夫差欣然笑道:“不错,伯嚭这次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如今粮草被断,齐国很快就会退兵!”
“那王兄可知此战损兵多少?”不等夫差言语,他激动地道:“一万人夜袭齐军营地,只有千余人回来;也就是说这一战整整死了将近九千士兵!”
夫差豁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公子山,“你说什么?死了九千名士兵?”
公子山满面冷笑地道:“何止九千,大战之前太宰领兵与齐军几次交锋,尽皆落败,折损的兵马加在一起,只怕又是八九千;那么多士兵沦为战场上的亡魂,无处可依,王兄却在这里大摆筵席,不觉得可笑吗?”
“这不可能!”夫差面色铁青的反驳着,伯嚭每次送来的战报都说大军所过之处势如破竹,逼得齐军节节败退,可现在公子山却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站在一旁的夷光也是面色凝重,她一直对伯嚭接连传来的捷报有所怀疑,据她对此人的了解,除了溜须拍马,揣测人心之外,并没什么真本事,即使有夫差传授的阵法妙计,想要战胜大举来犯的齐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夫差,无奈后者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根本听不进她的劝说。
“臣弟所言是真是假,王兄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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