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医拱手道:“夷光姑娘与大王一样,都患有心疾,平日没事,一旦发作,就是要命的猛虎。”
夫差怔怔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夷光,救他的越女有心疾,夷光也有心疾,怎么会这巧?
太医不知他纷乱的心思,拱手道:“大王若没别的吩咐,臣下去开方子了。”
“去吧。”夫差心不在焉地挥挥手,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夷光,无数思绪在脑海掠过,令他混乱不已。
王慎见他神情不对,轻声道:“大王,您这是怎么了?”
夫差哪有心思理会,正要打发他下去,忽地发现一件古怪的事情,他心思一转,道:“去打盆水来,温一些,别太凉了。”
王慎虽不明白打水做什么,可夫差吩咐了,他自得照办,很快便打来一盆水,并照夫差的吩咐,掺了些许热水。
夫差取出帕子,沾水之后在夷光脸上细细擦拭着,每擦拭一次,夷光黯黄的肤色就会白一分。
发病昏迷的人,必定脸色苍白,可夫差发现,夷光面色还是与平常一样,丝毫不见异样;回想起来,上次夷光受伤,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的脸就像戴了一个面具一样,无论身子是好是坏,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这个猜测,夷光一直都在掩盖她的真实模样。
待得夷光脸上厚厚的粉被完全拭去后,王慎惊得下巴得掉了,这……这……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用力捏一捏手背,立刻传来一股剧痛,也就说……他不是在做梦?
不止是王慎,夫差也是满面诧异,他猜到夷光可能在掩盖真容,可万万没想到,夷光真容竟然如此之……美。
确切来说,“美”这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夷光的美貌,那张小巧如荷瓣脸以及上面的五官,精致得就像画出来一样,挑不出一丝错来。
天人之姿――对,只有这个词才能够勉强形容她的美貌。
夫差神色复杂地看着夷光,越女又容颜绝美且患有心疾,看来应该就是当初救自己的那位越女。
原来自己遍寻不至的女子,一直在身边……
他不知道,夷光却是清楚的,明知自己一直在找他,为何就是不说出来,任由自己对着冰冷的画像朝思暮想?
夫差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夷光醒来之后再问过,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好事。
这一次,他一定会紧紧握住夷光的手,绝不再放手!
夷光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幽幽醒转之时,她看到了一张胡渣满面的脸以及一双通红的眼睛,是夫差。
夷光吃力地唤道:“大王?”
“终于醒了。”夫差松了一口气,“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对不起,让大王担心了。”
夫差笑一笑,道:“先喝葯吧。”
在将夷光搀扶着坐起后,他取出一直温着的葯,亲自喂到夷光唇边,
“奴婢自己喝就行了。”这样的纡尊降贵,令夷光受宠若惊,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真容。
“让你好生坐着就坐着,哪这么多话!”见夫差坚持,夷光不敢再言语,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喝着温热的汤药。
待喂完最后一口药,夫差搁下药碗道:“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夷光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只记得那会儿心口疼得利害,眼前发黑,再往后的事情就记不得了。”说到这里,她心里猛地一跳,自己昏迷不醒地回到宫中,夫差必是请太医来看过了,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知道自己患有心绞痛的事了,会不会……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夷光悄悄瞅着夫差,见他面色如常,并无怀疑之色,暗自松了口气。
夫差将她这些小动作瞧在眼里,暗自发笑,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赶紧清咳一声,问起正经事来,“你不是说去文府学做九色锦吗,怎会闹成这个样子?”
“这个……”夷光别过脸,神情不自在地道:“都怪奴婢身子不好,多走几步就不舒服,倒让大王担心了。”
夫差定定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让本王担心不要紧,但欺君就不对了。”
“奴婢不敢。”在说这话时,夷光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夫差。
夫差执起她右手袖子,袖底有一抹猩红的痕迹,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那这个呢?不小心沾来的?”
他的追问令夷光越发慌乱,双手紧张地不知往哪儿放,半晌,她怯怯地抬起眼,颤声道:“奴婢……奴婢杀人了!”
“杀人?”夫差骇然失色,他虽猜到夷光有事隐瞒,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是。”夷光泫然欲泣地道:“奴婢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也是越女,她叫雅兰;虽说并不熟悉,但总归是他乡遇故知,倒也相谈甚欢;后来她说天气正好,约奴婢去城外走走,奴婢见时辰尚早,也就同意了,万万没想到,她突然掏出一把匕首要杀奴婢,当时……她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夷光紧紧攥着被角,身子不停发抖。
看到她这副模样,夫差大为怜惜,握住她的手道:“别怕,有本王在,没人伤害得了你。”
掌心传来的温暖,令夷光心中一悸,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连忙抽出手。夷光的这个举动令夫差有些失落,但也不敢过于冒犯,遂道:“后来呢?”
“后来奴婢一直跑一直跑,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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