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朝鲁也跟着问姥姥:“舅舅啥时回来呀,给我和哥哥带棒棒糖。”
孙子搂住爷爷的脖子喊:“我也要棒棒糖。”
哈斯朝鲁又说:“要舅舅给我买小汽车,大大的能响的那个。”
孙子也喊着:“奶奶,给我大大的飞机。”
巴图蹲下来把他们搂在怀里,用硬硬的胡子茬扎着小家伙的脸。小家伙哇哇的叫着,挣着往怀外跑。老人家乐呵呵笑出了泪花,晃摆着进了门。
矿山和油田修了沙石路。这条不宽不窄的砂石路上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柏油路面,让运矿粉和拉油的重车压碎得坑洼不平。迎头跑来几辆挂着中蒙两国不同颜色车牌油罐车,车腚后面吹起了一条长长的黑土飘带,落满了高拥华头和脸。他拍打着胳膊说:“这柏油路修的跟没修一样,粉尘迷得睁不开眼,豆腐渣工程没人管。”置身于一眼瞅不到边的草原,我的所见所思颠覆了过去的认识:也许岱钦说的对,有人去掏天鹅蛋,也有人去挖过药材和野菜,只是他不该在巴图眼前说。巴图大哥说的在理,可自己没有勇气站出来承认错误。姐姐以前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是空穴来风,也决不是拿它来充填说话的时间,是她对草原根深的理解和爱护,更不是在我眼前显摆她在草原生活的经历。那是以前我没来草原工作有偏见的想法,私下里说,自己的这种认识是见不的阳光,更摆不上台面。我问高拥华:“老嘎查长没再说什么?回头给凌经理和孙队长强调一下,探矿队的那伙人,手脚没闲下来,下班不要到处瞎溜达挖药材和抠沙葱。”
巴图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毡房东面大约3里多的远近,有接近2亩大小的地方,长满了成片的芍药。牧点的人习惯称那片地叫芍药园。以前是嘎查的公用牧场,自打牧场承包后,这片牧场分给了岱钦。
探矿队的人从小没看到过这么大的草原。就算看到过,也是在电脑屏保上看到的,这里的大草原与屏保上的图片一样一样的。他们上的是三班倒,上完四点和零点班,睡足觉后寂寞的没事干,三个一帮五个一簇穿着工作服结伴到牧场瞎溜达打发时间。有人一眼认出了这成片的芍药,紫红色的花儿,中间有一簇金黄的花蕊,额外显眼。有人说起芍药是一种名贵药材,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能扩张血管、降压镇痛、清热解毒。尤其是海拔1200米没有污染的天然草场,不像内地离不开农药,不打农药虫子就繁乱。以前有的人只是好奇,见花儿鲜艳随手采摘几朵。经他这么一说,还是一种中药材,像苍蝇见到血一个一个全扑到芍药园里。手指甲摘嫌累,干脆拿下钥匙环上的刀子和小剪刀,一朵一朵不嫌多的剪着花,手磨出了血泡,也不肯停下来。有的脱下褂子和脱下裤子,把袖口和裤脚一扎,再把褂子的扣儿扣上装得满满的鼓鼓的。七嘴八舌地说:实在是难得啊,回去晒干了给父亲治病。有的说晒干了邮寄给北京的三姨。听机台的老师傅说,草原上还有白蘑菇、黄芪、透骨草、草苁蓉、沙葱等等。司机是当地人,等倒松班喊上他,给他两包烟领着去挖点透骨草和草苁蓉,也不枉来草原一趟。
这几个事搅和到了一起,我和俄日敦达来没少挨巴图的骂。额日敦巴日给我添了堵,也是报复了矿山。恨不得拿出对付煤矿的路子来对付矿山,理由只有一个,好早些让乌云青过来上班,平衡自己的脸面。
阿来夫把这些告诉了俄日敦达来。苏木长指着他破口大骂:“吃里爬外的东西。大热天的披着羊皮,引不来狼啊,闹机密了啥原因吗?狼不傻,你走路的模样不是羊。”
额日敦巴日在肚里骂着:废话。我不是羊,就算趴下来,也引不来狼。胆怯地说:“苏木长,你冤枉我了,醉成一团泥,也不敢说呀……”
“巴雅尔口里的话我不信,有些人的话,假不了。我父亲能说假话吗?”额日敦巴日不再辩驳了,他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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