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日敦达来瞪了一眼,“土律师”没说话。怕拖下去把事情弄大,找个理由把这缠人的记者快快弄走。他不紧不慢的挪动着接近“土律师”,脸上堆着笑,用记者听不懂的蒙语说:“快点把假记者领走,无头的苍蝇见了血乱飞乱撞……落到我手里,捏不死,也会摔死。”
“土律师”小步走到记者前不显山不漏水地说:“店里有点急事,我要回去一趟……事情大概清楚了,今晚到我店里撸把串,有你那里吃不到的纯正的肉串。”
记者差点掉出了口水,迎合着说:“听你的,回旗里歇一宿。”有转头对办公室主任说,“有必要的话,电话里联系你。”
记者走后,办公室主任对财务处长说:“为以防万一,咱们调换一下电话卡。他把名片上的固定电话和手机号存上,一端记者打过来,千万别说漏了嘴。”
俄日敦达来直接把“土律师”喊了过来,用蒙语说道:“你请记者的帐,我来买单。余下的事,你做好就是了。”
他点着头:“感谢苏木长看得起我。”
为把记者灌醉,俄日敦达来中间安排了两个外蒙漂亮的姑娘过来敬酒献哈达,记者两只胳膊搭在美女的肩上合了影。
“土律师”端着酒杯对记者说:“牧场的补偿,工牧办的人都是鸡毛掸子,把墙上的灰尘掸了下来,落到地上一部分,飘在空中一部分,飘飘悠悠的又落回墙上。问题没解决,不如拿块湿抹布彻底把灰抹掉。”
记者接过话头说:“你的嘴跟水一样,水是没有立场的,能把脏衣服洗干净,也能把干净的衣服染脏。”
“土律师”也喝不动了,喊破嗓子回着话:“尼玛的和雪兔一样,冬天把黄褐色毛换成白色的,夏天再把白色的换回了黄褐色的。凭啥说我是水呀,你才没有立场。”
嘎查长过来搂住记者的脖子说:“雪兔的变化是天性,是为了活着保命,你哪?最瞧不起你这号人。”
记者耷拉了头。嘎查长瞅着“土律师”说:“把心放在肚子里,儿马子下不了驹子,沙漠里长不出狼毒花,你那德行能好到哪里去?骗吃骗喝骗拿的,坑蒙拐骗占全了,只剩下伸手去抢啦。”
“土律师”毫不示弱地说:“铜锅底下的羊粪火撤了,壶里的奶茶还会冒泡吗?”
记者半句也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蒙语,一会儿瞅瞅嘎查长的脸,转过脸再看看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喝过了酒,看不出平日伪装的笑脸和温柔的语调,全一色的红脸和粗声的吵闹。
额日敦巴日痴痴瞅着“土律师”对巴雅尔说:“不是我喝高了说酒话,你俩黏在一起,没好事啊。人和人没法比呀,天天都吃一样,脑瓜子里装的东西差大了,你肚子里的坏水太多了。”
巴雅尔双手扶住“土律师”的头,和自己碰了一个响头:“和你黏在一块,袍子穿不碎,早让人戳烂了。”
俄日敦达来忘记了自己是苏木长,也凑过来插话说:“大记者,有事直说,不要拐来拐去的,‘大白话’能让人看出你的诚实。”
记者搂过他的脖子说:“蒙古族人豪爽痛快,敬你一杯,我也喜欢有事直说,不拐来拐去的人。”放下杯子添满了酒又说,“煤矿的人说了假话,一眼看出来了。”
俄日敦达来举着杯,心里咯噔一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话,又响在耳边,急忙溜出去给卢德布去了电话,安排了自己认为比较妥当的办法。
嘎查长也装着喝高了,搂着记者的脖子说:“我是跑路打小旗的。一看老弟是实在人,你这个朋友我咬定了。再走一个,够哥们。”一仰脖子一杯酒下了肚,记者也跟着吞下了一杯酒。接着他给记者表演了一个绝活,用牙咬着酒杯的上口边,仰着脖酒慢慢流进了嘴里,一丁点的酒都没有顺着下巴流出。
记者拍着手说:“这酒功太超人了,这绝活,要练多少年啊。”
纷杂的场面,酒气填满了整个房间。额日敦巴日对站在门口的美女说:“下马酒,要喝两个呀。”美女把手中银碗又添满了,左手托着满满的一碗酒,右手示意让记者喝下这杯酒。她唱完了《下马酒之歌》后,优美的旋律伴随着浓浓的马奶酒下了肚,中间没等唱完《酒歌》,第二杯又下肚了,最后一杯唱了《送酒歌》,他扯着美女的手,吞下了满杯酒。
记者闭着眼摇晃着头,跑了调儿地哼唱了起来:“客唱远方的朋友一路辛苦,请你喝一杯下马酒,洗去一路风尘,来看看美丽的草原……远方的朋友尊贵的客人,献上洁白的哈达,献上一片草原的深情,请你喝一杯下马酒。”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昨晚唱歌的美女躺在自己身边。他瞪大眼睛问:“你咋躺在我床上?”
美女娇滴滴笑着说:“干嘛这么凶呀,吃亏的不是你,你扯着手让我来陪你的啊。”
记者傻眼了,双手抱着头不说话了。尽力回忆昨晚的情景,断片了一片空白。他胆怯的问:“那,那……酒喝得晕了头。”
美女指着白色床单的一块血疙瘩说:“chū_yè权给了你,一万。完事了留个电话吧。”
他瞅着床头柜上的名片和化妆品,没一个汉字,头发都竖了起来,那敢留啥电话啊,分明是吓唬自己,乖乖伸手给钱。急忙给她转钱过去了,女的要是耍起赖来,可是国际嫖娼了。
“土律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堵住巴雅尔的嘴。“过来陪你的客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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