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政乐一烦,直接暴力扒开,然后横抱起她。他正要走,忽然停了下来,侧头看向酌兮:“我记得你今天是坐她的车来的,你等会怎么回去?”
“出租车啊。”酌兮理所当然道。
“你等下。”闻政乐转头,叫了一声,“承远。”
酌兮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她抬头,看到俊挺的男人自远处走来,眉目清俊,不疾不徐。他总是这样,处之泰然,从容不迫。
江承远的目光自她身上掠过,停在了闻政乐上:“怎么了?”
闻政乐向酌兮抬了抬下颚,示意道:“她没开车,你送下她吧。”
不待江承远开口,酌兮连忙摇手拒绝:“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
“没事没事。”闻政乐笑眯眯道,“他反正还要等我,在这里干等着也无聊,还不如发挥下同学友爱精神,反正送下你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你看现在新闻上那么多小姑娘坐的车出事故,一个人多危险啊,你安安全全的来,我们自然也要安安全全地把你送回去。”
酌兮无语,那是因为他们坐的都是黑车啊。
“我可以拍下车牌发给朋友。”
闻政乐被逗笑:“嘿,你要正出了意外,就算知道车牌也来不及了。”
最后,还是被江承远一锤定音:“走吧。”
于是,酌兮就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江承远身后走了。
江承远开的是一辆黑色商务车,完全不了解商标的酌兮并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牌子,但里面比自己的代步车要豪华许多。
酌兮本来想坐到后面的,结果后面的车门开不开,只好上了副驾驶。
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车里空间太小的缘故,酌兮的眼睛漫上一层薄薄的水光,手抖地差点扣不上安全带。
直到听到“嘎达”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端端正正地坐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江承远等她扣好安全带才发动车子:“地址。”
酌兮心思恍惚,突然听到声音,还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连忙报出了现住地址,顺便很认真地道了谢:“麻烦你了。”
江承远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颊通话,小眼神闪啊闪,双手紧紧扣着安全带,显得十分紧张。他收回眼神,按下一边的按键。
音箱里传来柔和地钢琴曲调,慢慢地,酌兮也放松下来,背脊不再僵直。
车开得很稳,酌兮坐着坐着,许是因为座位太柔弱,又或是音乐催眠,酒意上涌,眼皮开始打架。
她是靠着车门睡着的,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窗户,见状,江承远降低了车速。
酌兮并没有睡太久,周围响起的鸣笛声将她吵醒,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才过去十五分钟。酌兮看向窗外,发现居然堵车了,他们车正好被堵在桥上。
江承远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看了她一眼道:“前面出了车祸,交警还没到,可能还要再堵一段时间,你可以再睡会。”
酌兮摇摇头:“已经醒了。”她犹豫了下道,“会不会耽误你接班长的时间?”
江承远:“他只会希望我更迟点。”
酌兮秒悟,莫名有些心虚。将商音音交给闻政乐真的没关系吗?
大概是她的眼神透露出了这点,江承远道:“这点人品他还是有的。”
酌兮还是相信班长光明磊落的品格的,更何况江承远也这么说,她就更放心了。
因着这段交谈,酌兮紧张的心里去了大半,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江承远继续讲着电话,酌兮闲的无聊,便看着窗外。看着看着,忽然“咦”了声:“这里是不是旧城区改建的?”
她完全是下意识地这么问,问完之后发现自己打扰人家讲电话,又安静下来,继续看着外面,越看越觉得这桥眼熟。
记忆翻滚,酌兮终于记起来。
她高二曾经历叛逆期,还离家出走过。其实说是离家出走,也不过是类似出门散心一样地转一圈。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座桥,远远的,她看到桥墩上坐了个人。酌兮当时还以为有人要自杀,赶紧跑了上前,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江承远,这就尴尬了,因为她当时边跑还边喊:“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酌兮无法用语言形容那一刻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是江承远先打破了尴尬:“我没打算自杀。”
然而酌兮脑海里已经翻滚了无数条“学生因为学业压力过重而轻生”“学生因家长老师期望过重而患上抑郁症自残”的新闻,半点不相信他。偏偏她嘴拙,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咬咬牙,忍着对河面的恐惧,坐到离他一臂的距离。那时哪有半分旖旎心思,就想着要是对方真跳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拉住他,完全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拉住。
身后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两人就坐在桥沿上,沉默无声。
酌兮觉得这样不行啊,要是他这么闷着,说不定会走入死胡同,于是她绞尽脑汁地想话题:“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我觉得数学和物理好难啊,你数学最后两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酌兮其实也没期望他会开口,没想到他说话了:“倒数第二道,根号3,最后一道有两个答案……”
酌兮本来还庆幸自己居然写对了倒数第二题答案,听到后一句,沮丧地叫了一声:“啊,我只写了一个答案,你怎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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