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陆百川就是个害人精，家里的鸡飞狗跳，就有他一份，又经过今天这事，总之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霍出学脸色古怪地看着老妻：“你真不知道？”
“知道个啥？”
霍出学见老妻神色不似作假，含糊道：“没啥，快吃饭吧。”
“说话说一半，什么毛病！”抱怨了句，也不再多说什么，让闻宴生吃饭，期间分别不停的给闻宴生和霍窈夹菜。
吃过晚饭，闻宴生帮着收拾完就要回学塾了，霍窈把他送到门口。
“我听白夫子那意思，陆百川在学塾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霍窈有点意外：“学塾这是要开除他？”
“他这次的无赖行径，崔院长很不满意，加上上了公堂这一出，学塾即便不开除他，也会给他记大过。”
记大过超过两次，就会被学塾开除。
而一旦被学塾开除，便终生不再录用，其他学塾也不会要被别的学塾开除的学生。
换而言之，陆百川读书这条路，就彻底歇菜了。
霍窈笑笑：“那也是他自找的。”
“但他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怕是已经记恨上你了，这段时间你注意些。”
霍窈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我走了，你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
“好。”
直到陆百川走远，霍窈才转身回家，刚回到自己住的舒窈院，吴醉就告诉她，她大哥从旁边回来了。
霍窈也想知道，今日之事的后续，便让吴家兄长进来了。
“小姐，陆百川从县衙出来直接去了隔壁，谭颐萱一开始并没有见他，后来被陆百川闹得不行，才见了他。”
“谭颐萱自称自己被陆百川骗了，让陆百川以后不要再找她，两个人但是闹得挺难看的。”
具体怎么难看的，吴家兄长没有说，霍窈也多少猜到了几分，就觉得挺有意思的，谭颐萱口口声声说自己被陆百川骗了，陆百川不也同样被她给骗了吗？
这俩人还真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别说谁。
“陆百川最后被谭颐萱赶了出来，并下令，以后陆百川再来找她，一概不见，然后没多久，谭颐萱就给京城写了一封信。”
霍窈摸了摸下巴，谭颐萱这是知道，借着陆百川回京城的可能性为零，索性也就不跟陆百川虚与委蛇了，把希望寄托到京城方面。
按照这样的发展，过了这个年，谭颐萱就会回京了，而那位，也快到了。
相较于谭颐萱是被流放的，那位才是真真正正过来养身体的。
她，才是闻宴生的真命天女。
《首辅》这本小说中的女主。
“小姐？”
吴醉的声音，将霍窈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怎么了？”
“霍双来了，在门口，要见您。”
霍窈哦了声，让吴家兄长给他开门。
霍双白着一张脸进来，看到吴家兄妹都在，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屁股坐下，声音沙哑道：“小妹，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霍窈让吴家兄妹先出去了。
倒了杯茶给霍双：“想跟我聊什么？”
“我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窈笑了下：“这重要吗？”
霍双顿了下，“也是，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小妹什么时候知道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三哥，让我猜猜你来找我为了什么，是想把全部弄清楚，还是来找我问罪的？”
霍窈喝了口茶，不轻不重道：“问罪我让人打了陆百川。”
霍双抬起头，“所以，当真是让人打得他？”
霍窈坦然承认：“不错，是我，三哥莫不是又要骂我狠心凉薄？”
霍双低下头，“我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
哦？
霍窈挑了挑眉，这是智商上线了？
霍双其实挺聪明的，但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
“我只是想知道……全部，小妹，你知道的对不对？”
霍双虽然发烧，但脑子并没有烧糊涂，他知道，这个家里，最让人看不透的，就是小妹，甚至他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
或许从她进入学塾当夫子，也或许是更早。
但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他的所有疑惑，小妹能给他解答。
事到如今，他其实还是想继续糊涂下去的，可越是想糊涂，就越是清醒，陆百川的无情，以及那些刺人的话语，像是被摁了循环键一样，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和耳边徘徊回放。
那句你让我觉得恶心，成为永久的定格。
他到底也是个人，是个有尊严，有人格的人。
霍窈并没有接霍双的话，只是问他：“你确定脑子清楚了？别过了后又犯糊涂了。”
要是如此的话，就没有说的必要，连意志都不坚定，还说了干嘛。
毕竟，谭颐萱那边的路已经堵死了，保不齐陆百川又回过头来找霍双，而霍双保不齐又被他三言两语蛊惑了，就算她说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说明，她这个三哥是真没救了，而她，也不会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没救的人身上。
霍双苦涩道：“不会，他都说我恶心了。”
看着整个人都透出自我厌弃的霍双，霍窈不由的叹了口气，“三哥，你不恶心，真的，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恶心，这没什么的，你只不过是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