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揽着嘉和，就回了坤宁宫，她也是眼眶湿润，一时也是哽咽，到底是自己呵护在掌心长大的宝贝，如今竟然是成了这个样子回来。
其实皇后心里是有话想说，就是——若是当初知道会成了这个样子，即便是真的就把她打晕了，或者是喂药了，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七七八八的，也一定是不会叫她去北阴的。
总比好过是如今这个样子。
母女两个牵着手坐下来，只差是没有相互垂泪了。
皇后摸了摸嘉和的脸，手一碰见，全部都是嶙峋的骨头，可见是瘦成了什么样子，皇后是又要落泪了，“你这在北阴，到底又都是遭遇了什么！”
嘉和垂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皇后清楚，现在逼她，似乎是没什么用的，只能是深呼吸，然后拍了拍嘉和的手，“母后知道，你一定是遭遇了很多事儿，母后也不想问，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过去了吗？”
只要能过去，从此以后，还继续就是陈国的嫡公主，过去的事儿原本都是一笔勾销，就当做没有去过北阴。
可是，嘉和竟然只是这样就落下泪来，“母后，我……我是后悔的。”
皇后的心一下就紧了，更是瞬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嘉和已经是抽泣着开口，“我去北阴的路上其实还心怀期待，母后知道，儿臣是爱慕刘楚琛的，但是唯一的错误就是，误以为刘楚琛也是一样爱慕着儿臣，当初他的那个样子，如今想来，其实早就已经是一切都分明了，他哪里有过爱慕，当初叫他娶了儿臣，只怕都是不知道是怎样的憋屈。”
皇后愣住，“怎么……怎么会。”
“他对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感情，孩子，孩子在路上原本就不稳妥，到了三个月的时候我害喜的厉害，一日日的根本就是吃不下什么，那个时候已经是离了陈国的境内了，他便是连样子也不愿意做了，虽然是每日见我还是和煦春风一般，但是语气里便是已经有了不耐烦，连同身边那些北阴的奴才们也是在儿臣边上看上去是劝，其实就是说，说什么天高路远，若是就这样一味的休息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北阴呢，就这个时候，儿臣其实就已经是觉得，似乎是有点不妥了。”
皇后拍桌，“这些人好没有规矩，你当时可是肚子里有孩子的！”
“刘楚琛都不在意，旁人又怎么会在意？我之前是见过宫里头的皇弟皇妹们出生之前，那些娘娘们都是怎样金尊玉贵的养着的，就是父皇也会给她们多点好脸色看，可是刘楚琛，刘楚琛只当做我没有怀孕这件事一样，压根也是甚少来见我，若不是我问，有时候我都会以为他根本就不在队伍之中。”
这些事，皇后是从未听说过的，也是，像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从嘉和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只怕是也没人会和皇后说的。
皇后呆呆的看着嘉和。
她瘦骨嶙峋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显得越发的吓人和可怕。
皇后从未想过是会从嘉和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就好像是原本的所谓天真无邪，就在一夕之间全部都被人撕开，叫人只能看见里面的那血肉模糊。
皇后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那你的孩子……”
“到了北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之前说的后宫三千，不是说说而已。我以为，在宫里头我已经是见惯了，有这么多的妃子，再多也就是和父皇差不多吧，想不到，竟然是还要多上一倍，真的是环肥燕瘦，怎样的都有。可刘楚琛从来淡薄，对个谁都是好似一视同仁，儿臣原本以为，我是陈国的公主，这就是主子一般的人，再加上我又有身孕，怎么说，我在刘楚琛的后宫也一定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但是却没想到，根本没有人把我当一回事。”
从嘉和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当初是受了怎样的屈辱了，但是现在竟然就好像一切都过去了一样，说起来也都像是别人的事儿了，只不过是说话语气稍微的嘲讽和尖锐了一点。
“后宫尔虞我诈司空见惯，我在母后膝下长得这么大，自当也是看的不少，那些北阴女人多半蠢的厉害，说实话，即便是儿臣平日里很少有去计较后宫的事儿，但是也不会是儿臣的对手，但是，但是儿臣只是棋差一着。”
“什么？”
嘉和垂眼，“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儿臣身边的婢女，原本是母后分来的，还没有到北阴，竟然就是一个个的接连命丧途中，反正原因也是说来可笑，儿臣当时还觉得惊讶，现在想想，不过就是因为他们不想我身边有了助力罢了，所以一开始不能对我如何，就对着我身边的人。结果到了后宫之后，儿臣是孤立无援，就算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孩子……孩子就是这样没了的。”
“刘楚琛就真的不管管吗？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这不是。”嘉和失笑，“只要没有生下来，就不算他的第一个孩子，毕竟在这后宫里头，怀了孕又没掉了的女人，那真的就是数不胜数，而且，儿臣似乎还算是幸运的一个，那些女人怀孕了，孩子没了，人也就一起没了，只有儿臣还算幸运，竟然是勉强留下命来。”
皇后咬牙，“他知道你是陈国的公主，当时只怕是还未想过如今这一仗是可以这样的大获全胜，多半也是忌惮你和陈国，自然是不敢把你如何，更何况你还是嫡公主，身份自然是不等同那些等闲的什么和亲的公主，若是他真的敢对你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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