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在里面卧着,说是休息,但也不过就是身子的休息罢了。
回了宫也不过就是第一步而已,要紧的就是接下来是要怎么做。
她脑子飞速旋转,那真的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阿韦看她唇色发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样子,实在是心疼,“殿下,不管是什么事儿也是不急于一时的,您今日还是好好的休息要紧啊。”
迟迟摇了摇头,“我没事。”
阿韦的眼圈都要红了,“这怎么会没事,刚才不过就是走了这么点路,就是伤口又裂了,流了那么些血,殿下,既然如今咱们是回宫来了,就是得好好保全您的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迟迟又是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笑了笑,“你哭什么,我又没真的出什么事。”
阿韦便说,“奴婢就是不忍看殿下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的样子。”
迟迟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当回事,你看我这不是静静的养着呢么。”
“这只要不是睡着休息,又哪里算是养着了,殿下,思虑过多也是伤身的啊。”
迟迟嗯了一声,“你去看看药好了没,好了就端过来吧。我喝了之后再睡。”
阿韦一听这个,心思马上就被转移开了,她连忙是应了一声,然后亲自出去看了。
这宫里的人何其歹毒,阿韦也是知道的,若是叫别人看着药,她都不放心,还好刚才是阿翠跟着去了。
她还能放心一些。
迟迟眼神有点散,回宫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突然就有点没有精神了,似乎就是不知道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在护国寺的时候,似乎每一天都有新的指望和盼头,就是确定了自己是想要做什么,应该要做什么,冲着什么去的。
回到宫里,反而是散了。
却也不是说不知道做什么,而是的的确确,那是要做的事儿太多。
多到她都有点心生害怕了,不敢再去多思。
迟迟头一次有了逃避的念头。
阿韦很快端了药进来,她看着迟迟大口喝药,便又心疼了。
这样的年纪,这样骄矜的身份。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就不说别人,直说那嘉和公主吧,这一碗药还不知道是要多少个人哄着才肯喝下了。
更不提是要准备多少的果脯之类的等着。
可是迟迟却一言不发,喝药就好像是在喝甜水一样,一句苦话都不说。
阿韦知道,自家殿下之前定是受了太多的苦了,所以才会养成现在这样。
她虽是心疼,可是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是无计可施。
殿下必须就是要自己成长起来,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了,才不用再吃那昔日的苦头。
迟迟把药碗放到阿韦手上的托盘上。
觉得嘴里的苦意太浓,竟然是一时半会儿都压不下来。
她垂了垂眼,突然就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阿韦便说,“十四了。明日就是月圆之夜呢。”
明天就是十五了。
迟迟没想到,回宫之后的十五竟然是来的这样的快。
她伸手去碰了碰自己的伤口,那里的疼痛还依稀可见,那被剑刺伤的感觉根本就还在眼前。
她咬了咬唇,“明日与我去给母妃请安。”
阿韦几乎是端不稳自己手上的托盘,她砰的一声就跪下了,“殿下,殿下……”
她话不成句。
迟迟看了她一眼,“你怕什么?”
阿韦说不出,只是勉强劝,“殿下,您这刚回宫,身子都还是这样的,若是这会儿就去看望静妃娘娘的话,只怕要惹得娘娘担心啊。”
阿韦还有句话没说。
早就听闻冷宫静妃早就已经是疯疯癫癫的不认人了。
即便是迟迟在身边伺候了这么些人,好似也是认不出她的。
到时候若是轻易有个冒失的举动,迟迟这伤口,可是经不起再折腾了。
可这些话阿韦不敢说。
她不知道在迟迟心里这个冷宫的母妃到底是占据了怎样的地位,也是害怕静妃在冷宫的这件事戳到了迟迟的伤口。
可迟迟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我多月没去看母妃,母妃只怕是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哪里还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呢。”
阿韦却觉得此事不论如何都是不妥的,她咬咬牙,把之前不敢说的话一并全部都说了,怪罪的话,就让殿下怪罪好了,总归是她必须得说。
伺候殿下一场,也不能成个瞎眼的人,“殿下,殿下……如今殿下方得陛下看重,如今殿下能有如此,那陈嬷嬷为什么不敢在殿下面前放肆,殿下说不要她的人她就不敢多说了,都是因为陛下的恩宠啊。”
阿韦几乎要哭出来了,“殿下这样辛苦,拼着要挨一剑也要得的眼前的恩宠,难道就又要拱手让出去吗?”
她头磕在地上,“但凡,但凡是殿下去看望静妃的事儿又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就会想起殿下是静妃娘娘的公主,到时候,到时候只怕是所有的恩宠,又会全然崩塌没有了啊。”
迟迟笑了一声,“你起来。”
阿韦不肯动。
她叹了口气,“难道我不去看望母妃,我就不是静妃的公主了吗?”
阿韦僵住,她只是咬唇说,“至少,至少陛下定然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的。”
“那我仍旧是在苟且偷生。”迟迟摇了摇头,“不要叫我生气,你先起来。”
阿韦只得起来。
又听的迟迟说,“你该知道我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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