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诧异地看着他,很小心地开口:“小时候?”
景翊把目光移向窗外,语气有些凉:“我小时候没人管,经常被哥哥们欺负。他们让人打翻我的饭碗,或者偷偷在里面撒拉肚子的药,或者干脆偷了去。我几乎每天都在饿肚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储备食物就睡不着的毛病。哪怕是,再没人敢欺负我的那一天……”
景翊语气淡淡地给郝瑟讲着他小时候挨饿的经历,挨饿时候那种浑身无力,觉得就快要死去的无助感。
郝瑟半天没说话,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她曾以为,作为天潢贵胄的皇子,即使从小就面对宫廷斗争,至少生活上,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却从来没想过,这堂堂皇子,竟然过得连寻常穷苦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
这一刻,她问不出为何无人管他。她想,那又是另外一翻痛苦的回忆吧,她不愿意去提起。除非,他愿意说给她听的时候。
这一刻,她似乎能理解为何景翊的性格很奇怪,有时候疯批,有时候嬉笑不羁热烈似火到社交牛逼,可又偶尔露出缺乏安全感的迹象。
也许,因为童年太过艰难,想在深宫中活下来,不得不学会各种应付人的技能吧。
这也算是一种保护色吧。
就好像自卑的人,可能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大部分人是懦弱内向社交恐惧患者。极少部分则表现出极度外向,肆意张扬,满不在乎。其实,他只是需要用这样一种保护色来保护自己而已。
时间久了,也就真养成这样的风格了。
看了看那些零食,心里微微感慨。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郝瑟又想起了地牢里那盏阎王灯。该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美人灯变阎王灯。
“以后别放这么多了,我给你做,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郝瑟心里微微一疼,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许骗我。”景翊不是太自信的样子。
“不骗,真的。”郝瑟叹了口气,倒是拿了一些点心吃了。
“郝瑟,你不会去当别人的狗狗对不对,你不会跟姓李的跑了对不对?”
郝瑟:“......”
果然,这孩子缺乏安全感。
“不会。”郝瑟叹了口气,也摸摸他的头。
景翊慢慢弯起唇角,那双眸子里,刹那漫天星辰光艳霞色。
这一刻,他觉得,树更绿了,花更红了,鸟儿唱得更欢了,拉车的马跑得更快了,连天边黑压压的乌云都变得朦胧柔软起来,那愈加轻狂的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轰隆隆。”滚雷一声接一声,乌云压了下来,没一会,雨水就如瓢泼。
景翊看了一眼窗外,深呼吸了一次:“商州那边,恐怕再过段时间,灾情折子就又要如雪球一般滚入景仁宫了。”
郝瑟微微诧异:“商州?是不是靠近燕南的那个商州?每年都这样吗?”
景翊微微诧异:“你老家不徽州的吗?徽州商州都和燕南接壤。”
“我很少出门的。”郝瑟呵呵呵。
景翊瞟她一眼,没说话。
不出门?那怎么查到她去过几次燕南?
马车先去了盛都府,把郝瑟送回家。
郝瑟刚想下车,景翊拉住了她,递给她一把雨伞:“别淋坏了。”
郝瑟冲他一笑,接过,冲进雨帘。
身后传来景翊的呼声。
“狗子,说好明日来给我做美食的,可别忘了。”
“放心,记得。”郝瑟很快消失在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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