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等待钦天监张贴告示的日子里,南玉一边学习着《资治通鉴》,一边阅读着《山海录》,全然将南远山布置的《女德》、《女诫》抛之脑后。
薛婉见女儿日日用功读书,便没有多心,只当她现在是一心向学。年关将近,政务繁忙,南远山回家吃过饭便回到书房,点灯熬油地处理事务。
这对南玉而言反而是好事,她乐得不用被父亲耳提面命。每当学累了或者想出去活动活动,她都会坐在院墙上,有时拿着盐津梅子,有时带上点花生酥,看看话本或野史。
她不敢休息太久,恐耽误了看书的正事。这段日子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最适合养精蓄锐,储备知识。南玉知道,一旦进入应熙三十一年,每一个决定都会变得至关重要,这势必是一场恶战。
石榴玉佩依然什么信息都没有提供,南玉深知,钦天监这次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自己别无他法。
只有见到这个时代的老师,才有可能获得一丝提示,否则在历史的车轮面前,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褚寄寒倒是时常前来,南玉有时也会请教他一些经略上的问题,有时两人仅仅是谈天说地。
“如果没有褚寄寒这段日子的陪伴,也许我会孤单很多吧,”南玉想。她心里藏着巨大的秘密和使命,有时压得她喘不过气,可这不能为外人道也,褚寄寒的指导和玩闹,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陪伴。
两人坐在院墙上,褚寄寒身着一袭浅青色长袍,衬得他更加眉清目朗,南玉穿着湖蓝色齐腰襦裙,未施粉黛便可初见皎若秋月的容貌。
“这几日快到除夕了,爹娘估计要带我出去走动,恐怕不能来找你”,褚寄寒略带歉意说道。
“无妨,你不来我便可以自己看书,不影响。”
“你也不说会想我,小没良心的,”褚寄寒不无宠溺地说道。
“才不会想你呢,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南玉笑意盈盈地答道,她知道褚寄寒是舍不得离开她。
见褚寄寒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南玉从手边的小布袋里抓了一把梅子递给他,哄着他说道,“你别生气呀,我请你吃梅子,我敢说是京城里最好吃的了。”
褚寄寒却直接拿起装梅子的小布袋,轻轻掂了掂,微微一笑说道;“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呢,毕竟你赔礼道歉这么有诚意。”
见南玉想来抢袋子,他轻轻侧身,对她说道,“礼物我就收下了,等我回来就把袋子还你,”说罢闪身跳下院墙,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临走时不忘朝南玉晃了晃袋子。
南玉被他气的干跺脚,可又无可奈何,赌气一股脑吃完了手中的梅子。
之后五天,褚寄寒都没有再出现,南玉一人坐在院墙上看书,阳光灿烂,晒得她有些犯困,“他不在我一个人还怪无聊的”,这个念头在南玉心里一闪而过。
正厅内,南远山在京城结交的一些官员的夫人带着丫鬟和见面礼陆陆续续来到宅子里。
南玉不喜爱与这些夫人闲话家常,薛婉见她这样,也不好逼她出来,每每南玉出来给各家夫人请安后,就由着她去了。
香茹走进书房,看到南玉正在苦读,不忍心打扰她,等了片刻才说道:“小姐,外面宁国公家的人来了,夫人让我叫你出去请安。”
“宁国公,是谁啊?”南玉一脸怔愣,不解道。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你就这么出去肯定是不行的,”香茹看着南玉一件首饰都没带,赶忙推着她走回卧室,按在梳妆镜前替她打扮。
香茹手巧,不一会儿就帮南玉打扮好了,换上了一袭玉色云锦长袍,披上鸦青色的斗篷,头发用珍珠钗束成了十字髻。
这一身装扮,衬得南玉如天山雪般出尘,又落落大方。
南玉往正厅走去,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待她走近,眼前人正是几日前见到过的褚寄寒。
褚寄寒正在品茶,在南玉走来时却似有所感般抬起头,看到眼前人这身装扮,眼神中满是惊喜和欣赏,他知道南玉好看,平日的她刻苦读书都是不施粉黛,也如经水芙蓉般清纯。
今日盛装出席,直叫人移不开双眼。面如芙蓉,腰若细柳,气质却清冷高贵,不可方物。
两人面上不显,默契地假装不曾相识。
南玉在薛婉的介绍下,方才知道,褚寄寒是宁国公长子,眼前这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是宁国公的正妻,也是褚寄寒的生母。
南玉行过礼后,坐在一旁听她们攀谈,不时示意香茹给她们倒茶。
褚寄寒坐在南玉对面,两人不可避免会眼神相交。
他今日也是盛装出席,比往日的清俊高雅更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气质,南玉知道,他今天的身份是宁国公的嫡长子,未来爵位的继承人。
褚夫人与薛婉聊天,眼神不时向南玉望去,褚寄寒是她的儿子,更是从小在身边长大,一个眼神便知道他很瞩意眼前的姑娘。
“气质出众,家世也算得上高门大户,更重要的是南远山为官治下向来清廉,这样的家世未来不至于萌生什么祸患,更重要的是夜阑很喜欢,她倒也适合当正妻,至少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是万万比不了的,”褚夫人在心里评价着。
因此她越看南玉越满意,和薛婉的对话就更热情了。
薛婉不是傻子,看着眼前褚夫人的态度和褚寄寒望向女儿的眼神,她便心里有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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