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子的十弟子历景涯虽坐镇扶桑已有多年,但每年仍有不少弟子亡于与海兽的搏斗当中。
那四象珠是灵观派传世法宝,赐给祁观风自然能让他斗战之能突飞猛进,但是命他去扶桑,又不让门中长辈下山护道,这分明就是剥夺了其真传弟子身份,任其自生自灭。
“这……”周景遇一沉吟,最终还是点头道:“领老师法旨。”
无尘子挥手让周景遇退下,才自顾自叹道:“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这一番大劫,却不必涉入太深,且由昆仑罗浮去打头阵,我还得想一个让灵观派置身事外的法子。”
方丈山,观心壁前,祁观风已经在坚硬的山岩上跪了一日一夜,山风过耳,落木飘零,但这位少年的神情却是少见的坚毅。
白光闪过,一个十四五岁的俊美道童出现在他身边。
“祁师兄,师尊说了,让你莫要白费心思了,还是早些下山去吧。”
祁观风轻轻转过头去,微笑道:“还请师弟转告景桓师叔,就算他不愿下山助我,我亦没有丝毫怨言,师叔多年待我如子,观风感念在怀,只是此去凶险难料,日后恐怕不能再与师叔尽孝了,便让我在门中限时之前,跪完这最后几个时辰。”
呼啸的天风中,那道童看看观心壁前万丈云渊,又看看面色恬淡的祁观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一叹,化作一道白光没去了踪迹,只剩下祁观风跪的挺拔的背影在一片云海之中。
片刻后,那小道童的身影出现在一座洞府当中。
此处地势宽阔,布置的典雅精致,物件摆设无不合乎道理,在这洞中举步抬足都能感到道韵流转,灵机生生不息。
转过一处屏风,便见一座静室,静室中两名道人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盘残局。
执黑之人正是灵观派掌门无尘子的三弟子周景遇,而执白之人,却是一个面相富态的中年人,此时他举棋不定,面露复杂之色。
“师尊。”俊美道童走进来,向着那执白道人深施一礼,恭敬道,“观风师兄他……”
那道人轻轻摆手:“罢了,我都知晓了,你且退下罢。”
那道童应是退下,却见这人长叹一声,又将手中棋子放下。
“景遇师兄,师弟今日心神不宁,这一局是你胜了。”
周景遇微微一笑,挥袖将棋盘上黑白子尽数抹去,拿起一边的灵茶来轻呷一口:“景桓师弟还在为观风师侄的事情担忧?”
这位陈景桓虽非掌门子弟,但却也是灵观派这一辈中早入化神的佼佼者,他与祁观风早亡的生父在俗世有一段兄弟之情,二十余年来对祁观风一直疼爱有加。
祁观风虽是正在闭关的吴景暹弟子,但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
“师兄,观风的事情,当真不能……”陈景桓眼中忧色不减,带着探询的目光看向周景遇。
周景遇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放下茶盏道:“师弟应当知晓,我派中门规自古如此,年轻弟子外出历练,断没有一经劫难便回门中求援的道理,此回错在观风,他只能自行处理此事,若是他能过去这一关,日后自然仍是门中栋梁,若是不堪造就……”
“这些我当然知晓,”陈景桓低叹一声,“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观风又是千年难遇的修道种子,为何不能稍改一些规矩,以门下弟子安危为重?”
周景遇皱眉道:“师弟这是何意,我门中规矩你岂会不知?若是观风身陷危境,景涯师弟自然不会坐视他丢了性命。”
“但观风若是再次一败涂地,便是回得山门,也不会再是门中真传弟子了。”陈景桓重重将茶盏放下道,“观风心高气傲,那样与断他道途又有何异?”
周景遇心下暗叹,这位师弟舐犊情切,却是已经失了方寸了,道途之中劫数难料,若是祁观风因此便一蹶不振,那么只能说明他之器量不过如此,便是让他坐拥灵观派上乘外药灵丹,又能走得多远呢?
却不料陈景桓眉头一皱,突然道:“师兄,我知道你素来更偏爱观乾师侄,三年前观乾师侄与观风争夺真传弟子玉牌败阵之时,你便颇为不平,此回莫不是你……”
周景遇一愣,随即作色道:“师弟这是什么话!我身为灵观司录,观风观乾皆是我的师侄,我岂会有意偏袒或是为难?”
陈景桓闻言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我近日要下山一趟,想必师兄不会阻拦吧?”
周景遇不悦道:“师弟原来在这里等着我?莫非师弟忘了师尊法旨不成?”
“掌门师叔只不许门中弟子为观风护道,而我不过是近日恰好算得一场机缘,故而要下山一趟。”陈景桓自若道,“若是师兄准许,我稍后便要动身了。”
周景遇勃然作色,猛地站起身来一挥衣袖:“陈师弟!”
周景遇素来知道陈景桓与祁观风亲厚有加,今日本就是特意来阻拦陈景桓私自下山为祁观风护道,却不料这位师弟还是来了这么一出。
“哈哈,我明白了。”陈景桓讥笑道,“原来周师兄掌管宗门戒律日久,已然丝毫不把我这等闲人放在心上了。”
听得此言,周景遇目光一寒,但语气反是平静下来:“陈师弟,你知道我并无限制你自由之权,但你自己可思虑清楚了。”
陈景桓听出他话意,重新端起茶盏来,淡然道:“我自有方寸,多谢师兄挂心了。”
周景遇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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