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幕下,一座残破的石宫耸立在荒芜的原野上,石宫外是一根根刻这种种怪异文字的矮粗石墩,这些石墩依玄门妙理排列,互相之间浑若一体,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一道清光由远及近,一个狼狈不堪的白发老头由空中落下,跌跌撞撞穿过林立的石墩,扑通一声跪在石宫门前,口中不住喊叫:“求前辈救命。”
这蜀老头原是一百六十年的一头灰鼠修成人型,被一名神通大妖收为弟子,赐名蜀傲天,传了灵观派正法道诀。
他师尊遣他来粟城为他们的组织扩充人手,却不料先被贪狼察觉,后又被肖耳与田紫阳打上门来,蜀傲天心知不敌,便回此处求援,内中那位正在养伤的前辈,也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大妖。
“无人追你,嚎叫什么?”冰冷的女声自石宫内传出,正是被张家两位修士打伤的南蔷。
蜀傲天理一理思绪,面露苦状:“前辈,有外敌入侵,张、柴两位道友只怕凶多吉少,还请前辈出手退敌。”
“呵呵……”南蔷冷笑道,“终于将你那两个师弟害死了么?看来你手段进步不少。”
“来敌法术实在玄妙,还求前辈出手。”蜀傲天不敢测度南蔷的性情,只好装作听不懂南蔷的话。
“何用我出手?”南蔷忽然笑道,“你可知这妖域碎片中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你师尊?若你所言是真,他只怕片刻便能回来,你还是想想如何向他解释。”
蜀傲天闻言面色微变,他不了解南蔷,却了解自家师尊的性情。他老人家未必在乎同门相残,但却不能容忍无能之辈,若是他回来见敌人诛杀两位师弟与一位同僚后安然离去,唯他蜀傲天还无恙在此……
一转念,蜀傲天又道:“那两人未曾追来,只怕要逃出妖域,前辈可否先行关闭门户?”
“咯咯……”南蔷笑道,“这你可就问错人了,你岂不知你师尊生怕我来粟城夺了他这方地界,自今日我踏入此间那一刻,你那师尊便收回了法坛中的机枢符篆,除他之外,无人再能催动法阵。”
蜀傲天面色发白,心中一横,向着石宫重重叩首下去,再抬起头来额前已经是血肉模糊:“前辈如何才肯帮我?”
“不错,孺子可教。”随着南蔷的声音,石宫内一道白光落在蜀傲天面前。
而这残域的另一边,田紫阳两剑斩杀了两只小动物之后,又持剑向张九重的原身野獐走去,
他挥剑欲劈之时,张九重那柄短剑却突然自土中飞起,向田紫阳刺了过来。
“铮铮”两声,田紫阳挥剑格开飞剑,却见那野獐已经爬起身来,向远处飞奔而去。
方才田紫阳未和张九重正面交锋,没想到此獠研修罗浮剑诀竟已经真正到了意与剑通的地步,哪怕是神志不清,只剩兽类的一丝求生残念,也能沟通飞剑御之伤人。
田紫阳微微惊愕后,立即追了上去,提剑便斩,但野獐的窜行速度突然又加快一截。
噗嗤一声,剑锋自野獐背脊至后腿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液喷溅,而那野獐一声痛吼,回头一口黑气喷向田紫阳面门。
一团火焰涤荡黑烟,那野獐竟又跑出去好远。
田紫阳方才见这野獐精被肖耳轻易打伤,以为不过尔尔,却不知道张九重法力其实并不在他与肖耳之下,肖耳第一次伤他是知己知彼的取巧手段,第二次则全赖笔、纸、字的三重威能加成。而此时这妖怪一口气缓过来,便能自行突破封字印,其法力已在渐渐恢复。
田紫阳毕竟不是莽夫,一见此景,便生退意,当下掐一个法诀,一圈火光自他脚下慢慢升起。
这是他师门秘传的一门飞火遁术,提前在某处设下道标后,念动法诀便须臾可至。残域隔绝内外,他无法以此法遁出,但在此中却是可以运用自如,故而他在门户之前便设下了道标,这也是他不似肖耳一般感到时间紧迫的原因。
随他法诀使罢,周身火光一闪,他整个人便已置身于那闪着白光的门户之前。
而肖耳既不会此法,本身又没有飞遁的本事,虽然《仓颉符源》中“云”字符和“飞”字符可架云飞空,但速度远却不如他此时用的昆仑神行符,他奔行许久后,抬头一看,见田紫阳在那妖域门户前等着他,心中十分郁闷,也不多说话,便径直往门里走去。
田紫阳见肖耳的神色,有些得意,便要开口和他聊两句。
但在这时,二人同感一阵压迫的气息从肖耳身后传来。
肖耳回头一看,一道流光迅疾无比破空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近前,不由皱眉,这妖域中还有人有如此的遁行速度?那方才他们与四妖斗法之时为何不见其增援?
几次呼吸间,那遁光落地,二人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方才逃走的蜀傲天。只是此时的蜀傲天与方才截然不同,双目神光灿然,浑身气机博大浩瀚,连他们二人都觉受其压迫。
肖耳与田紫阳对视一眼,眉头同时皱起。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入我界域?”蜀傲天看向二人,冷声问道。
“是你爹!”田紫阳脱口答道。
肖耳险些笑出声,斗法之前破口大骂的他自然见过,但和妖怪玩这种lún_lǐ哏田紫阳还是头一个。
斜眼看田紫阳一眼,肖耳叹道:“朋友,你这儿子血统可够纯正的。”
蜀傲天和田紫阳同时对肖耳怒目而视,肖耳转身就跑。
蜀傲天不再废话,袖口一吐,五色宝珠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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