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月的天里,尚且阴冷数日,锦眉这里渐渐已撑不住,便就伸手勉强止住她。自己望了前方去处,想起现下这般模样,却不知该如何走去回房?春香道:“眼下这般样子,走出去确不好看。倒不如且往旁边这抱厦内安安身,待奴婢去告诉流翠姐姐,让她拿了衣服来与姑娘换过后再回房。”
锦眉一听便往旁边屋内望去,见里头小小三四间房的样子,廊下种着芭蕉梧桐,收拾得倒也齐整,另有一道门往那头院里通去。因问道:“却不知是谁住的屋子?”春香道:“管它是谁的屋子,若知是表姑娘借用半日,想来无话可说。再者,这屋里无人,姑娘这般湿冷,难道还顾忌这些不成?若因此弄坏了身子,不止姑娘不值,奴婢也万死担当不起。”
锦眉听她理由一堆,思及眼下也确是无计可施,只得依她到了那掩着的月亮门处。所幸那门轻轻一推便开,想来是日间方便出入并未上锁之故。春香忙的搀了她入内,直往当中那一间窗前挂着画眉架子的厢房走去。锦眉口齿打颤,强撑道:“莫要冒失,先问问看,若有主人在,无端惊扰了人可不好。”
“看这里四面寂静,何曾有人?姑娘但且放心罢,便是惊扰了,有我认罚呢!——且进去坐下罢。”
春香一面说,一面推开了那厢房门。锦眉随之看去,果然里面无人,且布置奢华,绣帘幔布,十分精致。更让人惊喜的是,里头还有盆残存的炭火,而绣着百鸟朝凤的屏风后头,隐隐是张绣床。
“姑娘,快进来罢!”春香从绣凳底下拿了铜箸将炭火拨了拨,扶着脸色越见苍白的锦眉坐下,“你且坐这里等等,我去看看隔壁有无人在。顺便去让流翠姐姐拿衣裳来!”
说着便开了门,飞快地出了去。
许是挨近外墙之故,这小院内四处皆静,锦眉抱臂打量了一圈四周,也琢磨不出主人是个何等样人。一面忧心着还须赶去会太太与芸娘,一面又不知流翠何时到来,一时忧急交加,竟抚胸咳嗽了起来。
这里春香出了院门,门槛处回头望了一眼,却又忽地往大院里东边拐去。过了东门外大影壁,便从葡萄架下闪出一人来,拦住她便道:“可成了不曾?”
春香两手叉腰,笑嘻嘻道:“既是你侍画姐姐吩咐的事,哪有不成的道理?”说完又伸出只手掌来,扬眉摊开在她面前。侍画遂从怀里摸出个沉甸甸的荷包,塞了与她道:“答应你的,自然半个子儿也不会少。这里是我两个月的月钱共二两六钱银子,拿去。只是你记好了,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漏了嘴去!”
看她答应着收了,这便又道:“这么说,现如今人就在屋里?”
“按你说的,一步不差!”
侍画便就笑了笑,别了她,信步往东首别院里来。
这里是二少爷何少璜的院落。少璜虽未正式娶妻,却早已纳有数房姬妾,如今侍画才进院门,便见书房里嬉笑声不绝,间中或还有调笑私房之言,听来实是难以入耳。在廊下驻了驻足,压下心中恶气,因而半日才举步往书房去。
一撩帘子,少璜怀里抱着的艳丽女子便就啊地惊叫了声,跳开其腿上,速将散落的头发拂开了去,又急急地遮胸掩怀。见进来的不过是个不相识的丫头,不由怒从心中起:“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奴才,竟这般不识规矩!不知主子爷们儿在此吗?”
侍画睃了仍躺在圈椅里的少璜一眼,也不生气,与那姨娘弯了弯腰道:“奴婢是三太太屋里的。奉三太太之命来与二爷要件东西。方才扰了二爷姨娘雅兴,还请恕罪。”
这姨娘听是三太太屋里的人,气焰不觉降了些。少璜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是三婶有事儿,你便且出去罢!回头我再去找你。”等姨娘扭着出了门,便伸手将房门一闭,风卷云也似的拖了侍画入怀,直揉着她腰肢大腿唤起“小心肝儿”来。
侍画由得他放肆了一阵,趁他喘气时跳开了半步,似笑非笑道:“你且有心思在这里花天酒地,却不知近来你贪污柜上银子,在外养粉头之事,现如今已有人上西边小抱厦内抓把柄去了吧?”
少璜仍笑嘻嘻去捏她的脸蛋,:“小妖精,又来哄我!爷这几日不曾寻你去,怕是吃飞醋了不成?”
侍画啪一下拍掉他手:“谁哄你来?谁吃你醋来?便是你左拥右抱三五个在怀,老娘也不犯着吃你的醋去!”少璜不听她气话,依然涎笑着去咬她的脖子,解她的衣裳,两手只管往她身上柔软地方探去。侍画被搓揉得舒坦,一时热血上涌,也抑不住气喘嘘嘘,遂搂了他脖子,解了他衣襟与他周旋了一阵。
好容易喘得口气,她不敢忘了所来之事,便坐直了道:“你且别顾着这里。当我真哄你不成?如今小抱厦里果有人在内耍鬼,你果然不去?”
少璜见她不似说假,因也停了手,“这话你从哪里听来?”
侍画哼了哼。摘了他起身,有意地歪身靠在桌案旁,拿手指在敞开的胸前滑来滑去,说道:“你莫管我从哪里听来,我左右不过是报个信儿与你罢了。你信与不信,自由得你。你若想知道,现如今过去瞧瞧不就知了?倒也不妨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在二爷您这太岁头上动土!”
少璜顺着那滑动的手指看了半晌,心底欲火猛地蹭上来,未尽的yù_wàng使他像狮子一样拖过她卷在怀里,张嘴便往那白析的脖颈上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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