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而又慈祥的师傅给弟子们布置了最后一项任务,他已经教了他们九年,只要通过最后一项任务的考验,他们就出师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批弟子,他已决定卸下肩上的重担,与糟糠之妻一同归隐山林,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九年来弟子们过得苦,他心里的弦比弟子绷得还要紧。如今,弟子中已经有人超过了他,他们只要跨过心中那道坎,对自己的手艺有了信心,往后闯荡江湖就能无往不胜。
老师傅甚至有些期待,他盼着所有的七名弟子都能从他身上偷件东西,哪怕是那个最不被看好的盗跖。
盗跖比任何人都紧张,他知道凭他的水平无论如何也完不成这个任务,可他硬着头皮也要来试试。他是个孤儿,师傅不仅教他手艺,还将他养大,除了去偷,他已经没有路。
他虽然有这个心,却是天不遂人愿。
老师傅死了。
被那把师娘用来剁肉的蒲扇似的菜刀砍中,只一刀,直中脖颈处的动脉,血直喷到屋顶上。
盗跖至今仍记得师娘的一声惨呼,昨天夜里她额丈夫还与她说起以后的打算,他连想带她归隐的去处都想好了,如今却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
在众弟子乱成一团时,平日里最受师傅疼爱的大师兄掏出了一枚戒指,那戒指巧夺天工,戒指里暗藏了极薄的刀片,是师傅平日所戴的喜爱之物。
“我不仅拿到了他身上的东西,还是这件他贴身佩戴之物,我可以出师了吗?”
众弟子这才发现,师傅佩戴戒指的手指齐根而断。
“是你杀了师傅?”盗跖问道。
大师兄走向盗跖,趾高气昂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盗跖没有回答,他已经拉开了打架的架势。网
他只是知道,要打败那个人,要为师傅报仇。
拳头雨点般砸向大师兄,无论招式,没有套路。拳头要是不挥出去,他一定会被胸中的一口闷气憋死。
他的拳太快,大师兄来不及用招法,只能一边大叫一边闪躲。偶尔出手招架也必然是个阴狠的招式。
比如,当他出掌去挡盗跖的拳头时,他已经带上了师傅的戒指,盗跖的拳轰上师兄的掌,拳头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再比如,当他双拳起飞破绽大开时,师兄不躲不闪,飞起一脚直踹向他的小腹。
这简直毫无技术含量,根本不像两个习武之人,倒像是街头的无赖混子。
大师兄的刀片割在他手上,大师兄的脚踹在他身上,他竟一点也不觉得疼。
当他也发现自己失去了痛觉,他便开始主动“找打”,一拳换一拳,一脚换一脚,哪怕吃些亏也不要紧,他不在乎,谁能打得赢一个不怕痛的人呢?
大师兄害怕了,打架时遇到一个不怕痛的人,谁都该害怕的。
一害怕,本就不成规矩的招法更凌乱了,他慌慌张张地向其他师弟求救,希望他们能拉开这个疯子老七。
没有一个师弟肯接他的眼神。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那个那个最笨拙学什么都最慢的小师弟手里。
直到死,他还不甘地喃喃道:“为什么?我明明是最优秀的,怎么会?”
大师兄死了,痛感渐渐回归,盗跖觉得疲倦极了,真想倒头睡个三天三夜。
但他忍住了,他帮师娘埋葬了师傅,本想替师娘重新寻一个安身之处,师娘却不愿离开这里,她要守着他的孤坟,哪怕生死相隔,也要跟那个死老头子作伴。
师兄们陆绪离开,这里的生活告一段落,前路滚滚红尘等着他们。盗跖将房子修葺一遍,将水缸里挑满了水,又劈了整整一夜柴,柴堆高得仿佛一年也烧不完。
临走,师娘送他一枚七窍玲珑钥匙,这把钥匙是师傅毕生心血,能开尽天下锁,师娘怅然道:“这门手艺就靠你传下去了。”
盗跖本已走出三十里,却又折了回来,他悄悄地来到师傅坟前,将那七窍玲珑钥匙埋进了坟里。
“师傅,你曾立下规矩,你的弟子只偷盗,不可烧杀抢掠,我已经破了规矩,不配再做你的弟子,也没有资格传承你的手艺。”
“你死后,天下再不配有人用这七窍玲珑钥匙,物归原主,自此别过。”
与大师兄的一战让盗跖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个侠盗虽然能衣食无忧,但要成为真正的强者,不受欺负,还是得靠拳头。
为了不被恶人欺负,他就比恶人还要恶,比狠人还要狠,纠集数千人成为当世最出名的匪盗。
他给师娘养老送终,师兄有难时尽力去帮,可他终身不承认自己的师门。
盗跖的故事到此为止,听者无不唏嘘。
我们本是抱着茶余饭后听乐子的心态,没想到气氛却因为这个故事而沉重起来。
成吉思汗给盗跖递了一块西瓜道:“你这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性子倒像我们草原男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李煜道:“我若没有生在帝王家,也能像你这样快意恩仇,那该多好。”
文臣们纷纷附和,安慰着盗跖。
我问道:“盗跖哥,那你来这边有什么愿望?”
盗跖道:“我在地府时欠了黑无常一个人情,要说愿望,只要她能平安度过此次凶险,我别无他求。用得到的我地方,你只管说。”
我的天哪,提到小黑时,盗跖的目光第一次聚焦,竟然是无限温柔,这……这分明就是一只暗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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