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本还以为这二人就该答应了,赶紧散去,谢老夫人现在看这二人真是心里堵得慌。儿子越发不明白人情事理了,为了个女子要死要活的,要不是谢老夫人知道,这种事越压着越得发痴发狂,还真恨不得把江杏雨打发出府去。
谢夫人以为散场了,可这二位还不打算散场呢。谢君瑞见谢老夫人已经下了决定,竟然胸中一阵激荡,再也不能把控住自己,竟然不顾老夫人在场,就扑过去一把抱住江杏雨:“杏雨,你不必为了我这么委屈,你就是天下的云,怎么能为了我沾上人间的尘埃……”
谢老夫人听了当即石化在当场,愣愣地看着这二人,只见江杏雨垂眉低目,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却偏偏一副强忍住眼泪,撑着不倒下去的样子,让谢君瑞看了,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君瑞,上苍能让我遇到你、结识你、爱上你,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我怎么还能求这求那。名分我不在乎的,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的冷暖、你的悲喜、你的安康,只要能让我天天这么看着你、守着你、陪着你,就算永远只是个丫头,我也愿意。”江杏雨靠在谢君瑞怀里,清清软软地声音,像海藻一样缠住了谢君瑞的心。
谢夫人这会的倒是回过神来了,怒哼一声:“什么你你我我的,你只是个通房丫头,还没抬籍,连自称妾的资格都没有,以后见了君瑞要叫郡马,再要是你你我我的让旁人听了去,只会笑话我们候府没教养,连个丫头都不识规矩。”
谢君瑞听了不由得又想反驳,可是江杏雨却委委屈屈地拉住了谢君瑞,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抽出身来拜倒在谢老夫人身前,以额触地久久不起:“老夫人,奴婢遵命,以后奴婢定到好好侍奉郡马,不敢再有逾越。”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看了眼犹自不安分的谢君瑞,不由得叹了口气:“君瑞,你要是真的是为这丫头好,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要不然,谁也落不了好,知不知道!”
江杏雨重重地捏了下谢君瑞的手掌,谢君瑞便知道是让他答应,便只得应道:“是,娘,儿子知道了。”
一出谢老夫人的院门,谢君瑞就疼惜地看着江杏雨,痛彻心扉地道:“杏雨,我怎么能以这样的身份要了你去,这对你是何其的不公平。你受到这样的委屈,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心疼、多么的不忍、多么的不舍。你为什么要答应,娘是疼我的,只要你不答应,我又咬死了,娘最终还是会帮我的。”
江杏雨苦笑一声,神情无比凄楚,泪流干了一半,眼神空幽幽地看着谢君瑞道:“君瑞,不……郡马,奴婢并不委屈,所以请您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疼、那么多的不忍、那么多的不舍。奴婢只想要远远的看着郡马,在角落里守望着郡马,奴婢只需要知道郡马过的好好的,生活的好好的,奴婢就满足了,真的。请您不要再做出让老夫人、郡主生气的事了,奴婢只要在您身后,在您身后远远地看着你,守着你,那便足够了,真的,真的……”
“杏雨……”
“君瑞……”
两人不顾院门外,丫头们一抬眼就能瞧见,竟就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紧紧相拥在一起。
当顾雁歌从内祠里出来,回院里听了净竹把这事细细跟她一说时,顾雁歌忍不住乐了,净竹却愤愤然地道:“主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她们这可是骑到主子头上去了,您要是再容着让着,这候府就没主子的立足之地了。”
顾雁歌不慌不忙地饮了口冰镇的梅子汤,缓了缓外头的热劲儿,拿了本书到院外头寻了个阴凉的地方躺下,净竹跟在后头一路走一路叨叨。顾雁歌躺好了,摊着书悠闲地晃了晃椅子,这才看着净竹道:“傻丫头,这天下都是顾家的,还忧心没有我一块小小的立足之地。这话儿,你得去跟谢君瑞说说才对。”
净竹一听,想了想,到底也是在太后身边待久了的丫头,一想就明白了,于是就松开眉眼,笑得分外狡黠:“还是主子有法子,这应该就叫……不什么屈兵……”
顾雁歌听了净竹的话,不由得摇头,这净竹简直就是小燕子的翻版:“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你读书不好好读,一个成语都会记错,将来我还指着你帮我写写画画呢,看来啊是指望不上。”
“那些事交给扶疏姐姐就是了,奴婢只管伺候好主子。”净竹抬眼瞧着身边的扶疏,笑眯眯地道。
正在顾雁歌懒懒地躺着快要睡着的时候,谢第夫人来了,想来是来说关于江杏雨的事,顾雁歌起身随手整了整发丝儿,钗子方才已经被她随手拿下,也已经来不及梳了,只好随意手绕了绕用钗子固定在脑后。
谢老夫人这时是专门带着江杏雨来的,江杏雨一进院门就瞧见了头发微乱的顾雁歌,刚换的一身深碧的宽袍大袖,却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午后的阳光如雪一般披在顾雁歌的零乱发上,恰成一幅海棠春睡的绝美画面。这样不经意地间露出的气度与光华,江杏雨扪心自问,她是远远及不上的。
每每顾雁歌的半眯着的眼睛看向江杏雨时,江杏雨的心中总是莫名地发虚,但却总是安慰自己,她不是来抢顾雁歌的正室之位的,更不是来争宠的,她只是希冀着在谢君瑞心里,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所以她是可以不必愧疚的。
哪怕是新婚前夜,泪光隐隐地向谢君瑞表白,哪怕是新婚之夜色,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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