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亮孤零零地在天上照着,月面上隐约的斑驳痕迹,看上去就像没有完全擦干净的血。一个身影坐在床上,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件老旧的蓝色衬衫。
呆坐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卧室。床上,他的妻子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
他离开了房子,在夜色中走进了房后的一个小木棚。那是一个简易的仓库,里面放着各种农耕用具和木柴,还有几坛自家腌的咸菜。
借着手电的光,他在工具堆里快速地翻找着,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似乎总是不满意。
终于,他的手里牢牢地握着一把斧头,掂量了几下,点了点头。又从旁边的旧箱子里翻出了一个大麻袋,迅速地把斧头包了起来,一起放到了一个布袋子里,而后返身回到了卧室。
“根年,你干嘛去了?”妻子不知为什么醒了,按亮电灯,睡眼惺忪地看着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丈夫。
“上个厕所。”
“是吗?”妻子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又倒下继续睡去,就像刚才根本没有醒来过一样。
朱根年看了看妻子,没再说话。关了灯,钻进了被窝。
一片漆黑中,他大睁着双眼,心脏莫名地极速跳动着。
明天,我一定要……
他想着,毫无睡意。直到天亮,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清早,师远等人就起了床。昨晚的经历让几人都是心有余悸,尤其是从图书室出来后,他们更是如同失了魂一样一言不发地走回了罗亚森的家,虽然他们并没有发现陈蔚杰梦里所见的地上的洞和爬出来的怪物。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睡觉调整后,他们才终于觉得恢复了一些,再加上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暖意,他们觉得内心的惊悸已经有所缓和,这才再次聚到一楼的大厅,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纸上的内容,”师远说着,将一张纸摊开放在了茶几上,“你们还记得安村长说过在周发财身上发现的那张纸上的字是什么吗?”
“嗯,记得,是‘我有罪,我害怕’这六个字。”刘潋说。
“对。那么,纸背面的内容呢?”
“没有提到。”
“为什么他没有提到呢?有这么几个可能:第一,背面没有字;第二,背面有字,但字太多,不方便大声地和村民们交代;第三,背面的字隐含了某些秘密,安村长不想让大伙知道。如果是最后一种,那么你们觉得,那张纸他还会放在资料室吗?”
“应该不会。需要保密的东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刘潋说。
“没错。所以,我们在资料室和图书室没有找到那张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许,那张纸始终在安富强身上,或者被他放在了自己家里,而并不是像我们昨晚所想的那样,被那个……‘东西’,拿走了。”
“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个推论是以你刚才所说的第三种情况为基础推出来的,万一不是这个情况呢?”刘潋又说。
“无论是被安村长携带,还是被那个‘东西’拿走,我觉得,我们终究还是会再见到那张纸的。今天,我们想办法接近安村长,把他的话套出来,反正我们无论如何今天也必须要和他接触的。好了,下面我们看一下这张纸吧。昨晚我们虽然没有找到周发财身上发现的纸,但我们却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师远说到这里,顿了顿,“《暗鸦岭村大事记》,里面记录着村里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包括二十年前的山上旅游区所有人员集体失踪事件,和最近的神秘死亡事件,相关人员名单,可以说是一个不差。当然,村里发生这么多命案,有记录并不奇怪,但奇怪的事,一个没有法医的小村,他们是如何如此精确地判断那些人的死亡时间的?”
师远这句话说完,罗亚森等三人的眉头都皱紧了。
“还有,死亡原因这一栏里,居然也有内容。当然,不是什么‘被鬼杀死’这种原因,而是纯粹的物理致死原因,比如胡克梅这里写的是‘腰部断裂’,杨淑敏是……‘头部遭钝器连续重击’……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杨淑敏分明已经被……”
那个画面再次在师远眼前浮现,而那个血腥恐怖的房间,就在他们不远处。
沉默了几秒钟,师远继续说道:“还有,这个本子里居然还有往来的外地人员记录,除了罗亚森,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的名字,都在这里有所体现。不仅是名字,具体的到达时间和大致的年龄身份也都有一些说明。这项工作,到底是由谁来做的呢?”
师远说完,扫视着其余三人的脸庞,他看到的,是三张疑惑不解中夹杂着几分惊惧的脸。
所有人,只要和这个村子有什么联系,就会被记录下来,就算是晚上到来的人,也一样会被记录。
到底是谁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达这里时,天已经快黑了,我们三个人从村口走到山上的湖边,根本什么人也没有看到。而且,就算我们被人看到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姓名和身份的呢?”刘潋有些惶惑地说。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和她潜入蚂蚁湖水下时的感觉一样。她突然感到浑身发冷,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我觉得,这个疑问,我们一时半刻之间也很难找出答案。与其这样,不如把重点放在眼下的任务上。”说着,师远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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