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嗣有时候总有些茫然,似秦天这样的亲昵,若是以前又有谁进得了他的身?然而纵然亲昵,他们之间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总是有些难尽兴。
“嗣,典籍阁里的典籍,你尽数可以翻阅,唯独不可刻录出来。我这身份,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管用。”,秦天如是自嘲,他心爱之人不仅不能相守,连族人的认可都得不到,大概在他的族人眼中,他心爱之人与那些送上来的礼物没有什么两样。秦天叹了口气,他越发的舍不得放手,恨不得他们融化在一起,分不出个你我来才好。
柳青嗣清凌凌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儿的波动,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也不怎么上心。“知了。她们姐弟若是无碍便罢了,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知我意。”。
柳青嗣可以不问缘由,也可以假意不曾提过今日之话,然这些都得是他的一双儿女没有任何的意外。若不然,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修士,谁又能完全什么手段都没有?
不过是不愿玉碎罢了,柳青嗣知自个儿的道心早已有了裂痕,这些裂痕从哪里来他自己也心知肚明。重塑道心谈何容易,他要做的不是重塑,而是解铃还需系铃人,秦青桐姐弟两个就是契机,这契机能否重获新生,全他看过不过得去这道劫。
所以秦青桐姐弟两个不仅仅是柳青嗣血脉想见的孩儿,也同样是柳青嗣追寻大道的钥匙,谁敢动她姐弟两个于柳青嗣而言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嗣,桐儿和溪溪不会有事的,鲛人最爱幼崽,不论身世如何,他们都会护着她们姐弟两个的。
我忧心的反而是你,若非因着我的缘故,你身上的旧伤何至于而今迟迟不愈?与我去看药师可好?”。
柳青嗣默然,“若是药师有用,何至于到如今?既是无用,也不必徒劳。”。
不论是接受还是没有接受,柳青嗣并不愿意显露于外人面前,纵然他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修士,仍然忍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目光。
秦天叹了口气,感受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柳青嗣的肩上轻轻蹭了蹭,他唯独待这人大方,总是要大方到底的。“我总是说不过你,你既是不愿意便罢了,只是那些劳神的事儿便莫要在做了,暴风雨不过转瞬便至,养精蓄锐比什么都强。”。
话虽如此,柳青嗣却是觉着秦天一直在左顾而言其他。
“无碍,不过是些琐事而已。你我之间若是有事,你可直说,不必迂回曲折。”。
柳青嗣且也只能至此,在多之事他却是在开不了口。秦天自是有大多的话想说,奈何眼下这节骨眼却是半句都不合适,至于将来是否有机会却也是未可知,当真不舍至极。
“自是有的,只却是抵不过你一颦一笑,现在这模样便是极好,可是不许把我推开。”。
秦天偶尔有时候,总是这样不正经,柳青嗣叹了口气,纵容着纵容着,自然也就顺了他的心意去。
“前些日子,你之族人不是在圈地,眼下做得怎么样了?”,虽说不关心,只是事到临头,哪里当真一句也不问的?
况,柳青嗣欲要离开这里,若是鲛人族将这块儿地圈了进去,且设了一个又一个的阵法、机关,处处把控,莫说是带着秦青桐姐弟两个,便是他独自一人,也难以全身而退。
秦天偷偷叹了口气,族中有些鲛人的想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大致做得差不多了,鲛人宫里有太多鲛人族不传之秘,自然也是在里面的。不过,嗣,不要担忧,我许诺过你可以离开自然是可以离开的。
劫难到了之时,再多的准备也不过尔尔,你届时趁乱直接走就是,我已经安排好了,没有那个鲛人会为难你的。
这一走,只怕你也不会在回来,哪怕是鲛人也是贪心的,我也是如此。嗣,青柳殿其实是一件特殊的法宝,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将它一起带走。”。
柳青嗣凝眉不止,秦天却是顾不上这么多,扣住柳青嗣的手腕,将早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多久的阵符和口诀直接印在柳青嗣的掌心之中。
金灿灿的一片,一眼看过去也看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柳青嗣终究没有拒绝,只是不自然的将手掌收了回来。
纵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怎么理解鲛人族是什么毛病,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身体上刻录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阵法、符箓以及契约什么的,莫不是将自个儿的身体当做了一件法宝?
“知了。”,话虽如此,柳青嗣还是有些抗拒,若是当真有心,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青柳殿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宫殿而是法宝,意难平终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概括过去的。
“话里话外,此一劫,你是九死无生?若是当真如此,我只怕是亏了。”,柳青嗣说的很平静,整个人也很平静,眸子里没有半点儿的波动,但是却是吓得秦天有一瞬间的心悸。
“亏,自然是亏的,九死无生倒是不至于,只是桐儿和溪溪什么都不会,你带着她们两个,我如何不担忧,自是要将这些事情给布置妥当。你们三个,我一个都舍不得,自然是要平平安安的。
你和桐儿姐弟无碍,我方才没有后顾之忧。”。
纵然秦天说得情真意切,柳青嗣皆是冷冷一笑,人最擅长的就是人心,若是有心,天底下便没有毫无破绽的谎言,更何况毫无破绽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你我现在这样虽是性命相关,终究不是彼此的傀儡,你若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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