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过后一月便是立冬了,南阳城这块或许是因为地势高的原因,每当立冬前后必定大雪遮天,今年也不例外。
而今年的雪额外的大,就连南王府门外由泰山石刻成的两只六丈高镇宅貔貅都没了一半,整个南阳城的百姓皆躲于家中抱着火炉取暖,无一外出。
门外三五个小厮正费力的清理王府门前那层半人厚的积雪,好半天才清理出来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连上了官道。
徐云天牵了风云驹自王府出来,示意小厮不用清理了,怕是清理完了雪一大又直接给盖上了,徒劳而已。
四下看了看,除了屋檐下偶尔露出的一缕黑红相间的门梁之外,整个南阳城竟是不见半点异色。还好官道上提前洒好了一层细碎的炎砂,才不至于让官道也被大雪掩埋。
徐公子上了风云驹,一声轻驾,马儿便风驰电掣的向着城外的凌云峰奔去。
凌云峰位于南阳城以北三百里,位于南洲与中洲的交界处——神断崖之上。
神断崖便是南洲与中洲的分界线,整个断崖自西凉的昆仑山脚起,一路延伸至沧海,将这块大陆一下划分了开来,清江的“天瀑”,便是因断崖而形成的。
徐云天身下的风云驹不是凡物,亦是如徐燕山日行千里夸张了些,但三五百里还是可以的。
徐公子殿下不甚起名,十年前初得这马儿的时候吭哧半天,思来想去最后却只憋出个驴球儿的蠢名字,他倒是想起一个如黑云一般威风凛凛又不失身份的名字,奈何公子爷殿下没有那个水准,也就将就着用了。
出城二百六十里,官道渐细,道上用以化雪的炎砂也少了许多,再往前甚至有了一层薄薄的细雪。
二百八十里,雪漫马蹄。
二百九十里,大雪已然淹没了马膝,驴球儿再也奔行不动,徐云天便下了马,牵马前行,一步一个大腿深的印子,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天亮出南阳,天暮至凌云峰外十里,这最后十里竟是用了一夜方才迈了过来,大公子爷喘了会儿粗气,身上披着的黑狐狸皮大袄保暖到是够了,只是一动起来热气散不出去,便容易出汗,徐云天只感觉着大衣下自己胸前背后一层细密的汗液将xiè_yī都粘住了,好不难受。
略微歇了会儿,感觉有些凉意便站起了身,沿着小道一路上行,凌云峰的山道上风大,不再有那厚至于大腿根部的积雪,还好徐云天有一百四十多斤的身子骨,加上六百多斤的驴球儿倒也无惧,顶风前进,只是这霜风剑雪打在脸上好似刀割一般,便将袄子上的斗帽戴上了。
回身又看见驴球儿被这寒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来,不由道:“这一天一夜下来你也是滴水未进,也是委屈你了。”想了想又将狐皮袄子的左袖撕开从中掏了两个刚好可以露出马眼的孔儿,转身给驴球儿马头套上。
瞅着这马可算是可以将眼睁开了,拍拍手道:“妥了!如此精致的‘马兜帽’也只有本公子才有这个手艺做的出来。”
凌云峰犹如一柄通天的利剑横亘于神断崖之上,山道的一面云雾缭绕,其下是数千丈深得中洲大陆,另一端是大雪纷飞的南洲。山道不过一米宽,两边并无扶手防护,徐公子暗叹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先辈有这般大的魄力,竟将山道修在了这刀削般的山脊之上,若是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怕是尸骨也找不着了吧。
又行三个时辰,徐云天已然来到了云层之上,这儿再无凌冽的风雪,放眼望去,四周云海环绕,头上日当中天,当是个桃花源一般的好地方。
而凌云峰山道再往前百米便到了头,尽头是一数十米方圆的平台,平台上有一间木屋、一方菜园,一颗他认不出的树,树上结着好吃的果子,菜园里种满了四季常青的豆儿,木屋顶上的烟烔飘出阵阵青烟,带来缕缕饭菜的香味。
一日一夜滴水未进,此刻徐云天肚子都在咕咕作响,狠狠吸了两口气儿,徐云天赞了一句:“真香!”
人未行至,犬吠先起,离园子仅十多米,一只通体土黄色有半人高的大狗吼叫着冲了出来,站在山道尽头声嘶力竭的吠叫着,尾巴低垂、一副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
看着这大黄狗,徐公子爷低笑道:“怎的阿黄,三年未见,你这就不认得我了么?”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自木屋中传来:“说了多少次了,大黄你不要赶那些落在地上的候鸟,它们只是累了歇歇脚儿,任它们歇吧。”
其声犹如清风拂湖,却不起涟漪。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了,可每次听得这个声音徐云天都感觉有一双手将他心中的烦闷,不快给抚平了下去,就连这上山的疲累都少了许多。
当即伸长了脖子,长声喊道:“云姨,我来看你了!”
徐云天话音刚传出,便听得木屋中传来一阵锅碗瓢盆哐啷哐啷的碰撞神,随后伴随一声压抑着兴奋的尖叫,随后只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回过神公子爷的面前已然站了一人。
一个重重的熊抱,直接将徐云天给抱起离地半米,同时耳边伴随着一阵絮絮叨叨的埋怨。
“哎哟可算来咯,想死你云姨我了,你可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在山上多么无聊,每天除了数着过往的大雁看云海日落便没有半点事可打发了。。。。”
徐云天有些哭笑不得,双手被熊抱束缚住了,双脚又离地,此刻除了一个脑袋能动几下之外便半点挣脱的办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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