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过一声的呼唤一股脑的全部砸进陈杪春的耳朵里,脑海里回响着的巨大而诡异的声音让她的后脑勺一突一突地疼。
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便是一片灰茫茫的世界,强烈的不适感让她的眼睛异常的酸涩,每呼吸一口气,就伴随着几次因抗拒空气中异物入侵而产生的剧烈的咳嗦。
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也只能抬头借着视线尽头的一点红光辨析所处的环境,在极细微地发散出的几线光源里,也尽是肆意翻滚着的尘埃。
“我这是在哪里?”
抚去厚厚的一层尘土,陈杪春的双手所能接触到的,是一块冰冷的金属,这也是这个空间里唯一的东西。
不得已睁大眼睛,凭借着细致的观察,陈杪春判断这是一架手术台。
但是,为什么会是手术台?为什么她会以奇怪的姿势趴在手术台上?
周遭的物品估计早就已经化作了陈杪春吸进肚子里的土,唯一的这一大块手术台上的金属板也已经被锈蚀得不成样子。
俯趴的身体艰难地移动着,忍受着剧烈的疼痛,陈杪春终于撑起胳膊坐了起来。
四下荒芜,沉寂得可怕,陈杪春慢慢清醒,竟然也有了一种惊悚的感觉。
刚想起身,但她却忽视了手术台的高度,一个踉跄,直直地就跌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我的腰,腰,腰!”
原本就沉重的身体现在更像是散架了一般,两眼一黑,就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脑袋顶开始往下流。
陈杪春本能地用手去试探自己的伤口,这时,四下大亮,强光一照,刺激得她睁不开眼,最后脑海里的画面,是一手血的模糊印象。
“警告,警告,目标已消失,系统将在三十秒内自动摧毁,重复,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二十五,二十四……”
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周遭的一切在一点点地向着这个封闭的小房间崩坏,巨大的声响比起最初奇怪的声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不上顺着脖颈缓慢流动的血液和身上的疼痛,陈杪春的身体先一步反应,朝着唯一的光源冲刺。
“十,九,八……”
只差一点……
“五,四……”
打碎这块聚焦后反射着红光的玻璃,这是通往外界唯一的出口。
“二,一……”
“轰——”
一声巨响,让原本四四方方的密室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碎片,陈杪春差点以为自己会被炸成爆米花,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残骸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分一毫,都没有迸溅出一个圆形的范围。
“真是见了鬼了。”
眼下的状况并不乐观,她现在终于知道那束红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约莫高七八米,长十几米的非常大的一个空间,满满地充斥了这种让人感觉非常不自然的红光。
而陈杪春原来处的那个有手术台的小房间,倒像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精准地摆放在正中间,只在侧面开了一小面玻璃,打碎后堪堪能容纳她逃出来。
更诡异的是,崩塌后的碎片像是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大小不一的尘土粒子,很快,就只剩下那块手术台。
只是现在应该不能称之为手术台了,并且陈杪春也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以那样的姿势趴在那块金属上面:
一根黝黑的杆子,通身好几处残破,只有大概两三根手指那么粗,一端从金属块左方大概三分之二的地方连接,另一段埋在地底,没有其她任何支撑,能在这上面保持平衡也绝非易事,所以她一下来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陈杪春心里有些发怵,巨量的红色镭射线和那个令人非常在意的手术台,无一不昭示这她现在艰难的处境。
手里拿着的那块被打碎的玻璃还没来得及扔,红色的光线通过玻璃的反射聚焦在瞳孔,玻璃的镜面倒映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微卷的乱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只是瘦得有些脱相,薄唇,高鼻梁,下巴到脖子中段的位置有一道怪异的痕迹,不规则,在红光下看是黑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喉咙。
“这是我吗?”
还没等陈杪春观察仔细,粘稠的血液就顺着下巴滴落到碎玻璃上,刹那间,一束光不知道是被玻璃反射还是从什么东西上发出来,短暂地接触过后一种非常令人窒息的狂热的感觉涌上心头。
“血——”
陈杪春立刻明白事情不对头,但这种极致的狂热感几乎沸腾了她的血液,她的眼睛变得血红,能看到的就只有几分钟前那模糊的血色的印象。
这像是一种极度干渴的感觉,让人上瘾,也让人毁灭。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简直抓肝挠心。
不行,她得马上离开这里。
尽管四周并无出路,但陈杪春还是十分笃定且艰难地走到已经倾倒的金属块前。
黝黑的杆子似乎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在吸引着陈杪春前进,很意外地,她可以把金属块轻轻松松地从杆子上剥离。
手上还未凝固的血液渗入杆身,原本残破的细杆子顿时光芒四起,尽管陈杪春的眼睛越发的模糊,却依然感受到了这根杆子所带来的色彩——白,无尽的纯白。
窒息的狂热感渐渐消散,陈杪春的内心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安宁。
用上全部的气力,杆子与地面的交界处终于有了几分松动,没等陈杪春把杆子全部拔下来,就十分悲催地和一堆看起来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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