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我回去陪他,你们在这里守着。”兰泣露说着从石桌上跳了下来。
“云疏长久没露面,这家伙在外面忙什么呢?这马上要过年了。”衣锦绣道,言语间有一丝担忧。
容与似乎并不担心云疏。问道:“花南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衣锦绣地下了头,连声音都小了,道:“传了消息来,说一切都好。他们门主虽是少年,却得体的很。对他们都照顾有加。”
容与舒了口气,连连点头,道:“你和花南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衣锦绣突然间就慌了神:“大哥,你说我怎么办?”
“你慌什么?我见你见到花南情深意重,为何一提到她你就如此慌张?”
“我也不知道为何。”衣锦绣抬手抹了抹额头,似乎紧张到渗出汗来。
“你和花南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至今你还没有见到过他,你这个做爹的确实不像话。花南还将这孩子取名念锦。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容与责怪道。
“宝儿她这些年为我忍耐了太多。我是欠她太多了。她现在竟然还肯原谅我。”
“日后你要好好陪着孩子,好好照顾花南。你们两个的事情,我看要不就成亲吧,对花南的家人和你的家人,也有个交代。”
衣锦绣频频点头。
可是又忍不住去拭额头。
容与一把打落他的手,道:“你这是毛病?你慌什么?”
衣锦绣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兄弟这边,你也有个交代,你请先生做主吧。”
“先生怎么说?”衣锦绣问容与道。
“先生这些天的话已经很少了,我也没有向他提起你的事情,什么也没说。不过先生对花南的态度你是看到了,他对花南护法还是多有敬重的。”容与道。
“我知道,宝儿她为人隐忍忠厚。先生对她颇有好感。”
就在此时,秘云疏已经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小院,带走了凌君回。
此时的秘云疏没有易容,就是本来的面目。
清秀,眉目含光。只是有一丝憔悴。
秘云疏进了门,只道,“先生,快随我去见莫公子。”
凌君回便什么也没问,便随着秘云疏,如风一般到了一处秘宅。
进了宅子,秘云疏慌慌张张将凌君回带去卧房内。
秘云疏跪下道,“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替先生保护好莫公子。”
凌君回点点头,扶起秘云疏,他的心里明白,道:“你尽力了。”
凌君回拉开卧房的帘子,他看到了床上的莫含箫。
莫含箫单薄修长的身体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同白纸一般。
凌君回忙伸手摸了莫含箫的手腕,又摸了他脖颈间的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缓缓道:“他是自断筋脉。”说话间无比从容冷静。“我现在能保住他的命,却治不好他。”
“那如何是好?”
“你通知在闽浙的老七和老十,我不日将到闽北,请他们接应我。”
“先生,你这是?”
“含箫这伤,我虽然治不好,但是我知道有人能治好他。北少林的方丈大师才能救他。我们即刻启程,将他送去北少林寺。越快越好。”
秘云疏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飞速离去。
凌君回坐在床边上,看着双目紧闭的莫含箫,温柔道:“含箫,二十年前我没能将你带在身边,如今,我不会弃你而去。”
兰泣露很快找到了他们。
凌君回正在给莫含箫擦拭面颊,看到兰泣露来了,道:“三哥,通知十三楼的李待波,准备马车。再去帮我准备一些书,搜神记,山海经之类,明日一早我带含箫回北少林。你将书放我车上。”
兰泣露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凌君回,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面如白纸的莫含箫,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容与和衣锦绣赶来的时候,凌君回正在收拾行囊。
容与道:“先生作何打算?”
凌君回坐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莫含箫,道:“漳州之事,你和四哥留下来善后。安顿好竹影。泫霜的事情,你看她能否继续在漳州留下,不能留,让她换个地方。”
“我带含箫回少林寺。他是自断筋脉,只有北少林方丈大师才能救他。”
“时间是否来得及?”容与道。
“我一路陪他,用转魄掌护住他,应该能行。”
“那就好。傅将军那边——”容与接着道。
“我会留信给他。你见到他,也告诉他,不要忘了我和他的约定。”
“好,先生一定多保重。四哥你也一并带走吧,路上有个照应,我在这里有十三楼,有泫霜不会有事。”
“不可,四哥机敏,他留在你身边我会更放等候。漳州一切事情,你们做主就好。我已经让云疏传信给七哥和老十,他们会到闽北接应我。”
凌君回又道,“尽量善待那些不战而降,离开大明的倭人。”
容与和衣锦绣起身施礼道:“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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