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兵见道人疯魔,顾不上查看其他情况,急急向大法师回禀了里面的情况。
得知道人身受重伤、目不能视的时候,金桃娘子笑了起来,还真让她等到了时机。她冷哼一声,示意骑兵上前听令。几番低声耳语后,那骑兵一听先是惊愕,而后面露喜色,不知领了什么命令,转身离开。
随即,金桃娘子对着大厅中的人说到:
“今日老婆子我高兴,不杀你们,且看你们能不能幸运地活到明天。”
又指着季流云和红衣女子,吩咐骑兵把这二人缚了准备带走。
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季流云看着妻儿,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胸中万般情绪却无从说起,只能沉默地被人绑了绳子。
随着一声闷哼从里面传来,原本嘈杂的院子变得安静。先前进去的骑兵匆匆出来,被染成殷红色的长刀束在腰间。他对着同行笑着打哈哈,顺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里面还有个孩子,被我……”
季流云闭起了双眼,他不忍细听。姚轻水已身受重伤,丈夫被人挟持,孩子也生死不明。
昔日朗朗明日不复,如今变得烧灼人心。
金桃娘子收拾停当,吩咐属下撤离,桐油火把已经燃起。
有人指着地上几人问如何处理,金桃娘子眯起狭长的细眼,漫不经心地斜睨一眼:
“区区一个女人加上两个孩子,只要他们不说是金帐在此行事就不用死。”
随即凝视季流云说到:“你是个聪明人,去劝劝他们不要为此枉送了性命。再说,就算他们不想自己也要想想你,不要到处胡乱说话。”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蛮人枪杀所致。”
这话却是对着姚轻水母子三人说的。
季流云用自己为交换,就是要让家人活命。他想,轻水应该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同样他也不会轻易让旁人得到玄武秘纹,这本身就是一个幌子。他的秘纹早在叛离幽冥司的时候就被大长老处理过,身上所谓的纹路早已没有相应的作用。而家族中新的玄武秘纹,另有其人。
金桃娘子捂着鼻子率先上马,小拇指翘的老高,她讨厌这种极浓的血腥味。
一行人策马离开这个修罗场,全然忘记是谁让这边陲小镇变成了人间炼狱。那些骑兵临走还不忘丢些蛮族小部落的物品和刀具,试图掩盖金帐杀人灭镇的真相。
南池子暗笑金帐老妖婆算盘打的精妙,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看呐,十多年月牙湾的惨案也是全村惨遭屠戮,无人知晓,大嬴王朝也不闻不问。
十多年后,罪魁祸首不还是死于南池后人之手,大仇得报,血债必须血偿。
只是这米仓镇,谁会来寻仇呢。
这次事件如若真的要算起仇人,她才是罪魁祸首吧。如果不是她躲在米仓客栈的柴房,还试图藏匿季家马车中逃跑,米仓镇就还是米仓镇。
可没有如果,月牙湾荒草遍布早都成了鬼牙湾。
除了她,世间再无南池后人。只是米仓镇那两个少年,还活着吗?
金桃娘子此行不仅除了老道士,还得了传说中的玄武秘纹。这区区几百人性命算什么,再来一个镇子也照样屠戮殆尽。她不仅想要钱,还想要权利。呵呵,金帐已经乱了,不妨让它再乱一些。
“金帐王庭算什么,大嬴皇帝又算什么,有朝一日……哼!”
金桃娘子眼中尽是仇恨。只有想起方才的小丫头时,心口才微感痛楚。
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但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经年累月只会形成滔天巨浪,最终席卷而来。
中断回忆,趁人不备她一个眼色递给旁边的骑兵,正是先前上前耳语那人。
漫天无边的沙漠上,一行人快马加鞭。夜晚的大漠危险异常,他们试图在落日前赶回金帐。沙丘起伏连连,有一人一骑逐渐落单。
待到前头的人看不到时,他调转马头,直奔米仓而来。
轻水自知命不久矣,先前金桃娘子那金锞子是直接击她在胸口上的,这重击之下,她自知内里损伤严重。能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季流云走后不久,她大口吐出紫黑血块后,口中仍不断溢出鲜血,素白的衣衫开遍艳红花朵。
她抱着女儿的瘦小身体,小季恒在一旁苦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家四口随着奔驰远去的马蹄和黄烟,变得分崩离析。只是来不及告别,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流云了。可怜这两个幼小的孩子,还有米仓镇几百人的无辜性命。
火光冲天而起,火舌舔上屋顶,米仓客栈像是被困在火海中的孤舟,渺小无助。
眼看熟悉的建筑房屋渐渐被火光笼罩,季恒想扶起母亲去找镇上的大夫,可这诺大的镇子,哪里还有一个活人,到处都是火。
“恒儿,你听我说,你带着妹妹先走”
姚轻水强抑喉中异感,勉力安抚着儿子:“我休息片刻就去找你,乖,你们先走。”
“不,我不要。我不走,要走大家一起走。”
小季恒难得忤逆,他素来都是个乖巧的孩子。
“听话,你最懂事了。带着妹妹往南走,一直走,不要回头。”
“我不!”
“去冀州找姬家,说出你父亲的名字,他们会照顾你的。”
“不要,我们一起走。母亲,不要丢下我和妹妹。”
强烈的情绪变化让小季恒嗓子变得喑哑不堪。
“你怎这般不听话,如果老老实实在原地等我,九儿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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