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紧挨着金帐王庭,但草原的骚乱丝毫不影响米仓镇的安宁。镇上的谢元晋一心痴迷于孵蛋工程,为此不惜放弃和小伙伴玩耍的机会。
从把蛋放进鸡窝的那一刻起,谢元晋一没事就搬个小板凳守着鸡窝,盯着这个芦花老母鸡孵蛋。恨不得一天三看,时刻监督着它不准有把这外来蛋扒拉出去的举动,也坚决不允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孵蛋行为的发生。
他一边看书一边看鸡,除了让鸡出来吃食拉屎之外,坚决不能踏出鸡窝半步。一看到老母鸡伸头想偷跑,立马用小棍棍招呼。
就这样,一鸡一人,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形成了长久的对峙局面。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过去了,芦花鸡被困在窝里,有些可怜巴巴,整个鸡都不好了。可这蛋跟铁了心似的,一点破壳的痕迹都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普通的小鸡都满地跑了。
谢元晋很郁闷。刚开始的时候,小九儿没事还过来瞅瞅,陪他说说话,一起吃蜜饯,一起守鸡窝。时间长了,小九儿都不怎么来了。
他爹娘崇尚养孩子要尊重天性,是以在孵蛋这个大工程上,完全尊重孩子的意愿,由着他去,就当跟着夫子学习物种繁衍了。
偶尔谢时茂还出一些新招式,怂恿自家儿子:说不定这里面是个小乌龟,不喜欢住在鸡窝里,要不要放在水里试试?
于是谢元晋用小木桶打了一桶水,把蛋放进去,还放了两尾小鱼。又是眼巴巴的看啊、盼啊。他坚持天天换水,要给小鸡,哦,小乌龟在有限的资源下提供最好的环境。
如此三番,又坚持了一个月。谁料想这蛋竟是如此顽固,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随着孵蛋工程又持续了三天的时间,谢元晋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再好奇也还是娃娃心性。终于,这天谢元晋换完了水,他看着水桶,回想起这两个月的辛劳,心酸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他一把从水桶中捞出这无名蛋,用力一扔。这破烂玩意,爱咋咋地,谁想要谁要吧,小爷我再也不奉陪了。
余瑛瑛难得看到儿子这般懊恼的小模样,结合他平日里只让别人吃瘪生气的情况,又想笑又不忍心。她走上前来准备安慰下这孩子,发现那个儿子口中的破烂玩意被扔了这么远,都跌在石头堆里了居然还没有破。于是她连连夸赞这蛋不行,但是壳不错,真结实。
谢元晋红着眼眶,都快要哭了,一听他娘居然还在说那个破蛋好,眼眶更红了。
余瑛瑛捡回那个破烂玩意,快步走到儿子面前,细细地劝慰道:“晋儿呀,你不知道,其实还有一种蛋呢,叫做忘蛋。这类蛋呢,榻忘了自己是蛋,所以叫做忘蛋,是不会被孵化的。说不定,这个刚巧就是忘蛋呢。”
余瑛瑛想着法子安慰受伤的儿子:“再或者,说不定这只是汾水里那个大河蚌送你的石头礼物,只是看着像个蛋,你看被扔了那么远,还掉在乱石上,居然都还完好无埙,一丁点都没有破。”
谢元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鸡蛋石头,稍稍忍住了哽咽。
就当它是个石头吧,捂了两个月的时间,也没捂出来个鸟来。余瑛瑛给谢元晋弄了个装汤的大海碗,盛满了水。然后把木桶里的几尾小鱼、连同这块石头,一起放了进去。
这大碗就摆在谢元晋的窗前,这样看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她又让儿子去池塘边上弄了点浮草,搁在里头。这样就有水有鱼,有石有草,几样东西混在一起,一个小小的生态景观就成了。那大碗里面,水清草绿,鱼石动静结合,倒也能看。
经过母亲这么一摆弄,这破烂玩意看起来也那么不堪了,凑合着还算不错。谢元晋终于不再难过,不过他已经在心中认定,这分明就是个石头!
谢时茂进屋的时候,他们母子两个正在讨论哪个小鱼更好看,还商量着要不要再去捉些回来。
“晚上季兄一家子过来这边吃饭,你去问问三叔要不要再买些吃食回来?”谢时茂一边和妻子说着话,一边摩挲着儿子的发旋:“到时候恒哥也会来,还有小九儿,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我才不要跟他玩呢,他就知道读书,傻里傻气的。”谢元晋比季恒小了两岁,两人同在一个学堂读书,可人家季恒样样都比他好。只有一点比不过,那就是请家长的次数。这季恒可不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余瑛瑛常常不自觉的会说季恒怎么好怎么好,而独独忽略了自己孩子的感受。
谢元晋不爱跟季恒玩,一方面是出于孩子的攀比心理,另一方面,他确实不爱读书,一看到夫子摇头晃脑教书的样子他就想笑。季恒懂事,他有心想帮助邻家弟弟学习,但人家不愿意跟他玩,所以也不能强求。虽说两家挨着住,但上下学这两个孩子几乎没有在一起过。
不过除了学堂和学习那些事,两个孩子私底下关系也还不错,毕竟是自小一块长大,这几年又有了季九儿,加上这么一个小跟班,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米仓客栈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谢三就喜欢看孩子们无忧无虑,到处撒橛子玩耍。他这辈子没有娶妻生子,谢时茂待他如同亲生父亲一般的孝敬。他是发自骨子的疼爱谢元晋,老人家一样,含在嘴里还生怕化喽。每次余瑛瑛寻着由头要收拾这捣蛋小鬼,谢元晋哪次不是哭爹喊娘地躲进三爷爷的身后。
只要有谢三在,谢元晋总是能顺利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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