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被送回了自己的宅子。
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受责。
陈锐、脆芯、留兰、燕子一个不差的被捆在木架上,陆垚的人手持长鞭,随时待命。
姜域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甘沛霖身侧,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想她开口求情。
其实甘沛霖不是不想求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她也不确定,如果她开口,会不会触怒姜域,加重责罚。
所以她愣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陆垚心里很矛盾,他既不想违背主子的命令,也不想伤害留兰。眼睛触及长长的皮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还等什么?”姜域有些不耐烦。
听见这么一句,陆垚的心跟着颤了一下。他眉心凝重的看了一眼留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何必呢?”甘沛霖侧首看着姜域:“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
姜域不悦的看着她:“罚他们,比罚你有效。”
甘沛霖苦笑了下,他说的没错。如果他要鞭笞她,她无话好说。
也就是因为他对他们下手,才会让甘沛霖充满不安和愧疚。
“随你吧。”甘沛霖微微扬起下颌,硬了心肠。
姜域的确是对她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冲着陆垚嚷:“还愣着干什么?”
陆垚抬手示意,鞭子就分别落在每个人身上。
刺眼的阳光,晃得人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浓郁的花香却遮不住血腥的气味。
甘沛霖看着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浮在一片冰凉的湖面,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酷热,她的心里只有一片冰凉。
挨了鞭子的人,没有一个吭声,更别说求饶了。
直到甘沛霖支撑不住,倒在姜域身边,陆垚才随即制止了鞭刑。
“主子,夫人的脸色特别不好,要不要马上传御医?”陆垚故意这么说,也是想唤起姜域心里对甘沛霖的怜惜。
姜域没吭声,只是俯下身将甘沛霖打横抱了起来,直接送进了内室。
陆垚没跟着进去,却赶紧让人给他们几个松绑。
等姜域出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门外,不禁皱眉。
陆垚连忙道:“主子,夫人身子孱弱,身边得有可心的人照料,奴才以为,不妨换个法子……惩治。”
走下庑廊,姜域才凛眉道:“黑燕撤出大都督府,往后不必伺候内院。”
燕子愣了下,刚想说什么,被陆垚一个眼神制止。
她心中一凉,紧忙应下:“是。”
燕子随即领着黑燕撤离大都督府,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脆芯和陈锐来不及包扎伤口,就被人强行驱赶出大都督府。甘沛霖身边,就只留了留兰一人侍奉。
偌大的院子,只留下两三人侍奉。
且直到傍晚,都没见御医过来,留兰一直守着甘沛霖,心里特别害怕。
现在这个情况,遇到事情,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而这个时候,姜域去了祯的院子。
祯的院子一直在大都督府的最里面,比较偏的位置。
白天的事情,祯到现在还没咽下去,她坐在屋檐上,抱着一坛子酒边喝边落泪。
近婢发现姜域来了,赶紧来回禀。
可还没来得及攀上屋顶,姜域就已经走进这院子。
“公主,大都督来了。”
那婢子扬声提醒。
祯果然看见了姜域,那个瞬间,她纵身一跃,手里的酒坛子也跟着扔了出来。
“啊!公主!”近婢吓得尖声惊叫。
姜域凌空跃起,迅速翻飞,将她牢牢托住。
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祯禁不住笑了出来。“婆母才出殡,我就酗酒,是不是不太好?”
她贴在姜域的怀里,弱弱的问。
不等姜域开口,她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几年前你就不喜欢我。所以……你情愿留下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却不愿意留下你的姓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知道你是谁,我义无反顾,不惜和自己的父皇母后决裂,也要来找你,可是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起初这些话还说的比较清晰,可是后面,她又说了什么,姜域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看着祯时而哭时而笑,依偎在他怀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种感觉,是甘沛霖从来就没有给过他的。恍惚这便是那两个字,依赖。
姜域打横把祯抱进厢房。
从腰间拿出了一根银针,捏住她右手的十指,皱眉扎了下去。
这一下,祯疼的缩了缩身子,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呜咽的说:“我与你,是不是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姜域没答话,在十指上挤出血珠。
这时候钱昀才走进来,将预先准备好的药丸递过去。
血珠落在药丸上,像被吞噬了一样,很快就消失不见。
钱昀拿了药丸,转身离开。
姜域则将银针丢了,想拉开怀里的祯。
可是她真的喝的很醉,醉的瘫软成一滩泥。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姜域不肯松手。
“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为什么?姜域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甘沛霖从来不肯给她这样的爱?那是一种迫切的被需要,更是抵死都不愿意撒手的坚决。
她为什么从来就不像祯这样,在意他的喜怒,希望他留下来?
好像他可有可无一样。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她还会愿意来到他身边吗?
姜域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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