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变了脸,抹了把眼泪道:“你是老糊涂了吗?你说这个做什么?咱们沛霖可是露莟唯一的孩子。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刽子手。”
“你这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徐钟绅不由得叹气:“再说,自古以来能伴随君主成就一番伟业的,谁不是刀剑滴血度日?你以为咱们徐府有今天,不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徐府有今天,还不是……还不是我女儿用性命换来的。”说到这里,徐老太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外祖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甘沛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心一揪一揪的疼。
“别听她的。”徐钟绅递了个颜色给一旁的近婢:“还不快扶老夫人进去梳洗更衣,平复了情绪再来说话。好容易沛霖回来一次,真不知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唉!”徐老太点了下头,轻轻握了握沛霖的手:“你等着外祖母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好。”甘沛霖明显感觉到外祖父是有话说,便跟着他进了花厅。
花厅里,供着几盆名品秋菊,那股独特的花香叫人觉得清爽舒心。
“其实今天交你回来,主要是想问你的婚事。”徐钟绅直接挑明要害。“沛霖,你看看这个。”
甘沛霖接过祖父递来的信笺,看过之后,心头微紧。
与其说是信笺,倒不如说是手谕。姜域在甘府落难第一时间,下了这封手谕,要求徐府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借口过问甘府之事。
表面上看着像是在帮皇帝行事,解除朝臣勾连的隐患。但实际上,他这么做也是保全了徐府。当初事情还没超清楚,如果徐府贸然向皇上进言,又或者力挺甘府,那就算这件事情平息了,也终究在皇上心里留下了祸患。不拔不行。
甘沛霖万万没想到,姜域为人心狠手辣,却也有如此缜密稳妥的一面。
“沛霖,不瞒你说,得知甘府出事,外祖父第一时间就拟了一封奏折,预备让你舅父呈到朝中去。愿意以徐府的名誉保全你,甚至甘府,可这封奏折半道上也被姜域截获,遣退。与这封手谕同时送达。沛霖,徐府一向与姜府没有什么交情。先前姜域其人,也鲜少会在朝中,多半是替皇上南征北战。坐上大都督这个位置之后,徐府更是从未巴结讨好过。他能费这份心,多半是因为你的缘故。”
一时之间,甘沛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起初她确实以为姜域之所以对她这么上心,是为了证明他自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题。可如果只是为了能征服这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用得着做这么多事吗?
“沛霖。”徐钟绅蹙眉,语气凝重:“昔年你母亲与你父亲是在七夕的长街上相遇。那时候,你父亲还没有今日的功名。你母亲就只是看重他人好。回来求了我与你外祖母同意这种亲事。如今看来,人好,只怕是这世上最大的谎言。再好的人,若对你不好,有何用处?相反,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你面前却愿意放下身段,想来你在他心里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外祖父,沛霖其实……”
“这些话,原本不该外祖父来说。”徐钟绅有些尴尬的笑了下:“换做是你母亲或者你外祖母来说,兴许更合适。可她们一个早早就撇下了你。一个眼睛明亮,心却不通透。我们徐府,一向旺男丁,嫡千金就你母亲,你这一辈,我的外孙女、孙女也屈指可数。我们已经失去了爱女,决不能再婚姻大事上,再让徐家的女儿犯糊涂。外祖父的话,你能懂吗?”
甘沛霖眼眶微热,轻轻颔首。“沛霖明白。”
“明白就好。”徐钟绅这才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尝尝这茶,云峰之萃,你母亲从前最喜欢的。”
“是。”甘沛霖在徐府,能感受到甘府从来就没有给过她的温暖。就好比让她嫁给姜域,甘府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可外祖父早已经不摄朝中事,他说这番话,原本是由着自己的真心。
可是姜域……
甘沛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沛霖妹妹,你来了。”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步履轻盈的进来。“给祖父请安。”
“是柏森啊。”徐钟绅瞧他这样冒失,不禁笑了:“沛霖,你这个表哥素日里规行矩步的,倒是最稳重不过。今日得知你来,不知道怎么快马加鞭的从外头回来。”
“许久不见了,表哥。”甘沛霖起身朝他行礼。
“表妹无需多礼。”徐柏森笑的合不拢嘴。“祖父,我想带表妹去园子里走走。看看咱们新添的菊。”
“也好。去吧。等下记得回来用午膳。”徐钟绅和悦点头。
“外祖父,沛霖去去就来。”甘沛霖起身朝他行礼,还没站稳,就被徐柏森拉着往外走。
“沛霖,祖父是不是和你说姜域的事?”徐柏森皱着眉头:“你若不喜欢,不必勉强自己。祖父和徐府如今都不怎么理会朝中的事情。父亲则为朝廷偏安一隅,守着弹丸之地。每月只有三五日能回府。其余的几位叔父,也就是你的舅父们,也都有各自的营生。眼下徐府虽然再不再为朝廷舞刀弄枪,也就不必为朝中的事情费心。你呀,只管选个喜欢的人嫁了就是。什么大都督不大都督的。咱们徐府也瞧不上。”
“表哥近来在忙什么?”甘沛霖不想再讨论关于姜域的事,随便找个由头岔开话题。
“还能忙什么,不就是科考么!”徐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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