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特别的闷,没有一丝风灌进半开着的窗棂。
甘沛霖做了个很郁闷的梦。梦里她要找的那个人总是差一步,见不到面。烦躁的情绪让她睡得特别不舒服。
天蒙蒙亮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风椅着半开的窗棂,响动声惊醒了甘沛霖。
“脆芯。”甘沛霖索性坐起来,才发现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脆芯?”
喊了两声,没见有人答应。甘沛霖以为她睡沉了,于是自己更衣,披上了斗篷出了房门。
奇怪的是,通往下院那道门居然是开着的,还有些灯光透过来。
应该是出事了,甘沛霖这么想着,便快步走过去。
果然,摘星楼伺候的人都聚齐在那,像是围着看什么。
“脆芯。”甘沛霖唤了一声。
脆芯这时才看见她:“大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甘沛霖皱眉问。
“有个小厮从房顶上摔下来……咽气了。”脆芯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会这样?”甘沛霖不觉一惊。“好好的,他怎么会去房顶上?”
甘沛霖边说话边往里走。
家奴们早已经闪开两旁,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地上的小厮瞧着年纪不大,后脑边一滩血迹被雨水冲淡,缓缓的流成一片。
“说是下雨这屋顶漏水,所以他想上去盖好瓦片。”脆芯也有些难受:“他是管家指过来干杂活的,伺候小姐也就个把月。谁知道竟然……”
“先把人抬下去,通知他的家人,多拿些抚恤银子。”甘沛霖也是惋惜。人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谁也不能预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道理都懂,难受却避免不了。
“都散了吧。”陈锐吩咐人抬走,又遣走了围观的奴才。瞧着周围没什么人了,他才飞身上了屋顶。
“你……当心啊。”脆芯被他这样突然的举动惊着了,心突突的跳。
陈锐冒着雨,仔细的检查房顶的瓦片。
甘沛霖则同脆芯进了那间屋子,房顶还在滴水下来,屋子里湿漉漉的确实难受。
那奴才睡的床铺还没有整理,被子掀起一角。好像还在等着它的主人再回来。
“脆芯,你让人收拾好他的东西,回头给他家里送去。”甘沛霖惋惜的说:“人不在了,有些东西留着也好,多个念想。”
陈锐进房之前,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大小姐,奴才检查过那瓦片,的确是松动了。且他间屋子的被门前那颗树挡着,平日里阴凉些,瓦片上长了青苔。又赶上下雨,脚一滑才会不慎失足。”
“等雨停了,让人好好整修下院的屋顶。还有别的问题,也要及时发现。”甘沛霖叹了口气:“这些银子,甘府的中公会出,不必省。人命可比银子值钱。”
“是。”陈锐看她难受,心口也闷闷的不舒服。“都是奴才没尽心的缘故。”
“不怪你。”甘沛霖凝眸看着他,语含宽慰:“你又要替我留心外面的事情,又要培养咱们自己的耳目。府里各房也都靠你盯着打探消息。已经忙的不可开交,这样的意外谁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以后留心些也就是了。”
陈锐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倒是脆芯心疼甘沛霖:“小姐,天刚蒙蒙亮,要不您再回房歇会儿。下着雨呢,也不便去老夫人那请安。”
“还是要去的。”甘沛霖打起精神来:“事关人命,总是要跟祖母交代一下。”
“那奴婢陪小姐去更衣。”脆芯正愁没有伞。
陈锐转身去拿了一块棉布,双臂撑开举在头顶,给甘沛霖遮雨。
三个人快步返回前院。
摘星楼有人出事的消息,比甘沛霖快一步传到甘老太和沫妍青耳朵里。
等甘沛霖赶过去的时候,沫妍青已经等在禅心院。
“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甘沛霖着一件蜜合色的裙子,鬓边别一支青玉的玉簪花钗,大方之余也显出了温润。
“听说你房里又出事了?”沫妍青绷着脸,语气里透出苛责。“你那院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吗?上一回贼人入府也没过多久,这就又出事?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什么,怎的这般晦气。”
晦气自然是指甘沛霖。
甘老太脸色隐隐不好,手指不停的拨弄着一串佛珠:“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提了做什么。意外这种事情,你一个当家主母都没能防患,又怎么能怪沛霖。”
沫妍青被这样顶回来,脸色一晃的不好。却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母亲说的是,的确是我太心急了些。想着过几日,溥洋就要回来了,这些事若传到老爷耳朵里,终于是不好。”
“是啊。”甘老太轻微虚目,叹了口气,才道:“前头战事要紧,这些事自是不必拖到那会儿再解决。沛霖,你是怎么处理的?”
“回祖母的话,孙女让人将他送回家去,送些抚慰银子,足够处理好丧事也能安顿好他家父母。”
“唔。”甘老太略点了下头:“银子虽不能让人复生,却能给活着的人一些慰藉,总算也好。”
沫妍青明显感觉到甘老太偏向甘沛霖一些,心里郁闷。“母亲说的事。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儿媳会让人仔细检查翻修府中其余的砖瓦,确保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也好。”甘老太略微一想,又道:“你一个人要操持府中大小事情,也是辛苦。叫柳氏帮着你一起料理吧。”
“母亲……”沫妍青正预备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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