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律师马上站起来反对,他说:“作为张再景裕兴堂诊所的雇员,曲士高不适合做证人。”
审判长说:“反对有效。”
王律师说:“审判长,被控告人的证据就在郑家华院长的医院里。”
此话一出,法庭内又是一片哗然。
审判长不得不再一次举起锤子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肃静下来。
王律师继续说:“其实,我没有拿出这份重要的证据,就是为了顾及郑博士的面子,郑博士,我听说您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您敢对您的上帝发誓,说吕秀儿没在你们医院就过诊,她的病案里没有描述她已经胎死腹中,需要引产的记录吗?”
郑家华万万没想到,王朝林会利用他的宗教信仰狠狠地将了他一军,他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心想,如果自己承认王律师说的是事实,那么,郭大明就由控告人变成了诈骗犯,这可是姜大勋副局长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不承认吧,他不仅内心受到深深地谴责,感觉自己真的欺骗了万能的上帝,还担心将来事情一旦水落石出,自己必将受到连累。郑家华一时心乱如麻,如同在暴风雨中失了舵的舟船,在大海里漂浮不定,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面对投向他的无数双询问的目光,郑家华一时不知所措,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在鉴定席上,他如坐针毡,心里暗暗叫苦,姜大勋啊姜大勋,这次我可被你给害惨了,都是因为你公报私仇,想借此事狠狠打压张再景一番,让他从此难以翻身。所以,你才提前打电话通知我,让我查看近期的病案,一旦发现有吕秀儿的病案,务必将它藏匿起来,别让张再景的律师找到,你说只要没有证据,张再景再怎么狡辩,也赢不了这场官司,到那时,我们都可以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可是你哪里知道,在我藏匿这份病案之前,病案室的老王早已看到了它,这件事瞒得了别人,根本瞒不了他。按照医院的规定,病人的病案任何人不得私自取走,就是院长也不行,我只能当着老王的面,将病案暂时藏在书橱里,我以为老王无论如何也不敢擅自将病案交给王律师,除非他不想在隆华医院继续干了,已经五十多岁的人,离开隆华医院,他到哪里再去找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所以,我吃定老王也没有胆量将吕秀儿的病案泄露出去,只要王律师找不到病案,张再景他们就拿不到证据自证清白,这场官司对他就会十分不利。
刚才听王律师的口吻,好像他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只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才没有出示,这个王律师可真是神通广大呀,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才从老王手里拿到了吕秀儿的病案,唉!这也怪我呀,平时没好好善待老王,关键时刻他才会背叛了我。
我一个堂堂的医学博士、医院院长,竟然愚蠢到帮姜大勋隐瞒病案,真是糊涂至极!通过这一年的交往,自己也看出来了,姜大勋真的不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学者型官员,根本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自己以后千万要长记性,少跟他来往。如果今天在法庭上,王律师当场将病历公布出来,让我这张脸往何哪里搁?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还会以为上次中西医打擂比武,我输给了张再景,这次是蓄意报复他呢,我郑家华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医学博士,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如此小鸡肚肠啊,再说了,不过是一次比试失败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根本无法否定西医比中医更科学的实事,这已经是所有有知识、有文化人们的共识,不是我一个人的偏见。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没有将上次比试的结果太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自己对张再景的敌意也很快消失了,如果因为这个官司,被人们议论自己出于私心,故意隐瞒病案,帮助郭大明陷害张再景,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自己将面临着失去公众信任的危机,以后在兴州,还怎么混得下去?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糊涂,才上了姜大勋的当?他姜大勋不是很想看到张再景输了官司的狼狈样子吗?可他的人呢,现在躲在哪里?郑家华自从进了法庭的大门,就一直在寻找姜大勋的身影,可始终也没找到,说不定这个时候,他正躲在办公室里喝着凉茶,想象着郑家华作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正在法庭上拼命帮助郭大明赢下这场官司呢。
郑家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气恼,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汗流浃背,偏偏刘老中医又不知趣,反复在问他,鉴于目前他的处境,要不要跟审判长申请回避一下?若是这个关键时刻,自己选择回避,他岂不是连话语权都没有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再说。
这时,王律师又站起来要求发言,审判长同意了。
王律师说:“郑博士,请您好好想一想,如果您这一次不肯说实话,其结果是非常严重的,如果郭大明因此赢了这场官司,那么,以后敲诈医生的案件就会越来越多,最后,必将成为一个社会性的问题,到那时,你必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受到无数同行的指责和唾骂……”
听到这里,潘律师“忽”地站起身来,打断王律师的话,声嘶力竭地说:“审判长,被控告方律师肆无忌惮恐吓医事鉴定委员会的成员,违背了法庭纪律,其性质极其恶劣,请求审判长将其驱逐出法庭,以正我法庭的秩序。”
法庭上顿时一片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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