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哪里喝得了这个,正推脱不得,小檀一溜烟跑了过来,“阿郎回来了,说是有事与娘子说。”
阿史那云伊顿时偃旗息鼓。琉璃按下笑意,对她叹了口气,“你先歇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内院的上房里,依然一身襕袍的裴行俭已然在坐着喝水,琉璃看见他便笑道,“你回来得正好。”
裴行俭把她拉在自己膝头坐了下来,伸手拢了拢她的鬓发,“真是难为你了。”
琉璃笑着摇头,“这两日还好,倒是没闹着要去找义父入军营了。你可是见着义父了,他身子还好?”
裴行俭点头,“昨日倒是与恩师说了半夜的话,他的食量比原先还好些。”
他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异样,琉璃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可是有什么不妥?是不是义父要打的仗极危险?”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没什么不妥,恩师此次在西路军里负责押送粮草,想来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琉璃不由有些愕然。苏定方和苏海政同为前军总管,就算西路军以苏海政为主,苏定方身为副手,也不该是负责押送粮草吧?无错不少字
裴行俭见琉璃脸上已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笑道,“这两**在忙什么?”
琉璃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只得也转了话头,说起阿史那云伊要在院子里扎帐篷的事情,两人说说笑笑了几句,琉璃便出去让人备些水,好让裴行俭沐浴更衣。
看着琉璃走到了门外,裴行俭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情形其实比他说的还要糟糕一些。西路军集中了伊、庭、西三州的精锐共三万人,但恩师身为前军总管,除了从长安带过来的不到一千名精兵,竟是无人可用。苏海政美其名曰,粮草乃决胜之本,需要苏定方这样的宿将来负责,实则根本就不准备给他任何上阵杀敌的机会。恩师倒是笑着说,他们师徒两个如何都负责运送粮草,可以师徒同心一回,但他心里的郁结,却是可想而知。
只是这件事情,却不是智谋或勇力可以改变的,毕竟这或许不仅仅是苏海政的意思,那位葱山道大总管程知节未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也许在他看来,恩师的背后,多多少少有着那位武皇后的影子……
待到简单沐浴更衣之后,裴行俭已收拾起心情,只与琉璃转述了一些长安这一年来发生的趣事,琉璃却突然道,“守约,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是事事都能由他人安排妥当的。你也好,义父也罢,总要多做些准备,所谓锥处囊中,我想义父天生便是那种一旦上了沙场,便会锋芒显露的人”
裴行俭怔了片刻,不由笑了起来,“你说得是。”想了想又道,“恩师今日又说起了你,感叹你出长安前的那番所为,安排之周密妥当,深得兵法三味,天分只怕比当年的我还强些,又可惜了一番你怎么不是男子。”
琉璃耳根有点发热,笑道,“义父便是爱胡说”
裴行俭皱着眉一本正经的点头,“正是,你若真是男子,恩师倒是可以多一名弟子,我却该如何是好?”
琉璃忍不住大笑,正想说笑两句,院子里却传来了小檀的回报声,“娘子,有人送迁居的鸡子过来。”
琉璃掀帘笑道,“这是喜事,咱们的新邻居是西州的还是外头迁过的?”
小檀的脸色极为古怪,“是、是娘子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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