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自认出身书香门第，季家又是唯一在恒城能够跟顾家平起平坐的大家族，自然有种天生的优越感，不仅看不起苏家，对于恒城其他名流，也是相当的看不上。
但是看不上归看不上，该娶还是要娶的。
毕竟苏家比上虽然不足，但比夜澜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季夫人松开季峋，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季峋跪在地上帮季夫人把茶几上的茶轻轻吹凉，嘴上温和道：“儿子也是这么想的，那苏云染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女，苏家大小姐两年前又无缘无故跑得不见踪影，对苏云染的名声多少有些影响，他们要攀上顾家，必定许了顾家不少好处。”
苏家现在三个儿子废了两个，剩下一个又不成器，只怕要把半个苏家都给苏云染做陪嫁，顾老爷子才会同意这门婚事。
季峋专门派人去苏家打听了，顾恒泽去退婚的事虽然没有被宣扬出来，但季峋还是打探到了一点风声。
那天季峋碰到顾恒泽在季家大门口等乔灵，后来又听门房说顾恒泽和季峥因为乔灵起了争执，已经隐隐猜到顾恒泽应该也对乔灵有意思。
季峋不知道顾恒泽为什么又同意了和苏云染的婚事，但可以肯定，顾恒泽对乔灵的念头肯定还没有断绝。
苏家和顾家的婚事本就不对等，其中再有一个人不情愿的话，要想截胡就容易多了。
季峋自从昨天看见苏云染之后，就有些心痒难耐，他现在是完全厌弃了夜澜，两个同房丫头也被卖了，他有好几天没泄火，昨晚想到苏云染竟然有些蠢蠢欲动，自己动手纾解了两回才罢休。
这会儿季夫人主动提起，他便顺势说了自己的想法，多少有暗示季夫人的意思。
苏家拿了大半家产去巴结顾家要这门亲事，怎么也得低顾家一头，若是季峋这个时候能拿出一定分量的好处给苏家，苏家自然会愿意把苏云染另许给他。
女人嘛，娶进了家门就是一心向着夫家的，就算苏家给苏云染的陪嫁少一点，以后来日方长，他还愁从苏家捞不到好处吗？
季峋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季夫人不愧和他是母子，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想了想对身后的张妈道：“张妈，去把我梳妆柜第三个抽屉里那个黄花梨做的小匣子拿出来。”
“是，夫人！”
张妈矮身行礼，转身进屋，很快拿了一个砖块大小的小匣子出来。
小匣子做得精致，上面雕刻着小朵小朵梅花，因为用了很多年，四角的木漆掉落了些有点发白，大约经常被抚摸，小匣子整个都是油光圆润的。
小匣子外面上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金锁，季夫人从头上取了一支银钗下来，鼓捣了两下把小金锁打开，慢吞吞的把银钗插回去，这才姿态优雅的打开小匣子。
匣子里不是别的，是满满当当一下子地契，应该是季夫人当年的部分陪嫁。
陪嫁的一部分都能有这么丰厚，也难怪季夫人这些年在季家的正妻之位一直屹立不倒。
夜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季夫人立刻抬眼剜了夜澜一下。
夜澜低下头去，软声道歉：“娘，我错了。”
“戏子轻贱，果然没见过世面！”
季夫人不屑的冷哼，夜澜垂着脑袋应了声是。
其实夜澜也并不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当初她风头最盛的时候，也有那痴情的浪荡子偷了家里的房契地契送到她面前说愿意倾尽所有迎她回家。
戏里戏外，她见过无数张面孔，最终还是选错了人，走错了路。
也合该她眼瞎命薄，做不了贵太太，享不了福。
夜澜暗暗自嘲，季夫人从匣子里拿出那些地契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三张递给季峋：“这里有一个铺子两块地，你先拿着，去探探苏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口风。”
季夫人占有欲很强，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这会儿能拿出三张地契给季峋，已经算是相当看得起苏云染了，毕竟两年前夜澜进季家的时候，除了走形式的八抬大轿，一点聘礼没有看到不说，还把自己这些年在锦川阁攒下来的积蓄全贴了进去。
季峋也没觉得这三张地契给少了，眼睛发亮的接过：“谢谢娘！儿子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季峋的声音很大，好像自己已经十拿九稳能把苏云染娶到手，季夫人想了想又不放心的交代：“苏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向来心大，到时他们就算要狮子大开口，你也先别一口回绝，毕竟你是季家正正经经的大少爷，再大的口气你也能接着，不能让人看扁了去，知道吗？”
“可是苏家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哪儿来的底气漫天要价？”季峋疑惑，言语之间也是对苏家相当看不上。
夜澜在旁边听着有点想笑，这两个人是在买东西准备讨价还价么？
正想着，季夫人再度开口：“有的人，就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没有那么大的肚子，偏偏想一口吃成胖子！”
这话分明是在暗讽夜澜，夜澜内心毫无波动，低垂着头跪在那里装雕塑。
没人搭腔，季夫人这独角戏便唱不下去了，也不忌讳夜澜在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管苏家要多少聘礼，这婚事要是成了，她苏云染进了季家的家门，就是我季家的人，我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只要把人拿捏到手上了，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不都还是她的么？
“儿子都听娘的！”
季峋做出恍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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