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恒城季家和顾家是有血海深仇的。
季家在恒城虽是百年世家，顾家祖上却是有皇室血统的，老一辈的人还见过京里来人给顾家赐的封赏。
季家老爷子年轻时和顾家大爷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两人为了这个女人明争暗斗，后来，季老爷子失手打死了顾家大爷，那个女人竟也跟着死了。
这事轰动了整个恒城，甚至还惊动了京里。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季老爷子死定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外敌入侵，世道不稳，京里根本无暇管这点琐事。
顾家只能自己抬着顾家大爷的尸首围了季家，季家上下扛着几十条枪和顾家对峙，县太爷得了消息装病在家当缩头乌龟，愣是没敢出来。
后来，顾家大爷的尸首臭了，京里传来消息外寇诱发动乱，军阀割据，各占一方。
顾家的靠山，没了！
乱世突降，季老爷子捡回一条命，和顾家的仇却是结下了。
有这样的仇在，就算顾家有门路拿到药，也是绝不可能把门路告诉季峥的。
季峥冠着这个姓，顾家的人都巴不得他赶紧死了才好呢。
乔灵心里着急，季峥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反而饶有兴致的追问：“顾家子嗣不多，不是宝贝顾恒泽得很吗，怎么会让他受伤？都用上西药了，应该伤得很重吧？没缺胳膊少腿么？”
季峥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他虽然不曾和季家同仇敌忾，却也乐得看见顾恒泽吃瘪受伤。
乔灵听得秀眉微拧，闷闷地辩驳：“他现在已经好了。”
这语气，像是在维护。
季峥的心脏被轻轻刺了一下，脸上笑意收敛，突然感受到了横亘在他和乔灵之间的两年时光。
“你和顾恒泽关系很好？”
问出这句话，他才猛然想起，乔灵刚刚是直接叫的顾恒泽的名字。
这小丫头胆子小，守规矩得很，若是不熟悉的人，怎么也要称一声顾大少，而不是直呼其名。
乔灵不擅撒谎，掀眸看了他一眼，忙又低下头去，把衣摆拧成麻花，纠结半晌，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二哥，他……不坏的。”
不坏，那就是好。
季峥当初花了好些年的时间，都不能让乔灵改掉惧怕他的坏毛病，顾恒泽只花了两年时间，竟然就让乔灵觉得他好。
没良心的小东西！
季峥胸口涌上憋闷，有种被背叛的愤怒，就像是他觊觎许久都舍不得吃的佳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却被人偷吃了一口。
“你觉得他哪里好？”季峥问。
发着烧，脑子混沌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胸口的起伏变大，呼吸也变得粗重，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被怒意染上些许血色。
那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的，裹着强悍霸道的火。
乔灵最怕他这个样子，起身要躲，被季峥抓着手拉得跌在床上，手肘正好压在他的腰腹。
伤口会裂的！
乔灵挣扎着要起来，季峥箍着她质问：“他像我这样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还是他长得比我更好看？”
他的眼角发了红，不知是烧的还是气的。
“二哥，我没有觉得他比你好。”
乔灵软着声解释，季峥盯着她看了半晌，蓦的冷嗤一声：“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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