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住持面色如常,显然养气的功夫不是穆胡川所能比拟的,他说道:“郭太师说笑了,此事本就见不得光,我相国寺杀妖兽事小,但如果女帝知道穆指挥使违背圣意,非但没有全力解救白同尘,反而是一路追杀,恐怕陛下不只是感到龙颜尽失这么简单了。”
穆胡川在一旁听得是冷汗直流,对于外人来看,穆胡川此时的监风阁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柄滔天,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在这场女帝与郭一白和白同尘之间的博弈中,自己充其量就是一具傀儡,最后如果事情败露,自己也只不过是郭一白的一只替罪绵羊罢了。
郭一白没有理会道生住持的威胁,只是笑着说:“我郭一白一心为了陛下,穆指挥使也是一心为着朝廷,道生住持更是心系天下,我只盼着二位能再为朝廷多尽那么一丝丝力气,这个白同尘,当真不能留活口,相信剑阁的事情有天被披露于天下,不光是我们三人,连女帝......”郭一白话到这里站起身来,喊道:“子初!”
正在书房里小心临摹着郭一白画作的张子初听到郭一白的呼喊,赶紧答应一声:“来啦!”小心将毛笔放下,然后小跑到小菜园边。
郭一白笑着说,去街上打些酒来,然后让富春楼给道生住持做一些素斋,今天请穆指挥使和道生住持在家里吃饭。
张子初刚要答应,转念挠了挠头,说道:“先生,咱们家里没银子了......”
郭一白摆摆手,说道:“从书房里拿副前些日子画的兰花去富春楼把账清了。”
张子初应了一声,转头一路小跑就回书房去了。
别说郭一白的字画实在是当世之绝,单凭这郭一白的太师名号,一幅画至少也得千两黄金,市面上更是一画难求,但郭一白就这么随随便便将画拿了换几顿酒钱,穆胡川虽然眼馋,但仍是低着头不敢出声。
郭一白将锄头放好,从桶里舀一瓢水胡乱冲一冲,对穆胡川和道生住持说道:“我这身子啊,全靠一口药吊着,承蒙女帝厚爱,还专门请太医院的太医常常给我调配方子,按月给我送来,也就是一条不得久活的命,所以啊银钱权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都是身外之物,看到流浪的猫狗,看到乞食的孩子,忍不住的就去接济,哈哈哈让二位见笑了。”
道生和尚说道:“郭太师一心向善,必有善果。”
郭一白没有作声,只是带着穆胡川和道生和尚往屋里走去,郭一白的院落朴实,屋里的陈设更是简单,只有简单的桌椅板凳,屋里最多的就是各类书籍笔墨,且不说此人年纪轻轻就是当朝太师,就是一普通七品小官,相比也比郭一白过的要好太多太多,穆胡川虽然来过几次,但仍旧是安安咂舌,一个没有过多杂欲贪念的人,单凭这一点就实在太过恐怖。
郭一白虽然吃住都朴素,但是对喝的茶却十分讲究,此时郭一白已拿起一小块茶饼切下一小块,用刀背缓缓的将茶饼碾碎,放进特质的小壶内点火煮茶,然后轻轻说道:“监风阁先不要轻举妄动了,白同尘要回南洲,必定得去河谷五里街,派人布控盯好了,先把他现在的底细摸清,女帝那边,穆指挥使可能还要受一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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