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我口中耻与为伍的黑市半吊子神算,陈半仙。
我放松了神态,慢慢走了过去。
“半仙,你刚刚在偷听?”
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醉醺醺的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是你们吵醒了我的美梦,半仙我可不是故意要听的。”
要说谁的话最没有可信度,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属他陈半仙莫属了。
其实我跟他根本不熟,只是以前刚混迹黑市时,听到有他这么一号半吊子神算,就过去准备砸他的台子。
结果,他确实被我砸了台子,命理学说被我抨击的渣都不剩,不过我没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我的话说出去谁信啊,单纯自己乐呵乐呵得了。
所以之前,我都把他当成半吊子来看的,但今天跟谢大海交流过后,我忽然觉得这陈半仙有点大智若愚的样子。
他好像把什么都看的很透,说话的分寸也把握的很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黑市上即使有人传他半吊子神算,传他命理只是一知半解,却还是有人愿意喂他辩驳,甚至商行联盟都跟他有交易往来。
如同谢大海说的一样,他生了一张巧嘴俐舌,如今跟我说话更是如此,偷听就是偷听。
“半仙,你该知道我什么职业吧?”
我没准备抓他,所以兴致所向的靠在了他对面的石狮子上,扬了扬手铐,说:“你这侵犯他人隐私,我可以抓你的。”
“呵呵,你小子尽逗我玩,我还没说你们侵犯我的意思呢,我搁这睡的好好的,你们这是…嗯……私闯民宅。”
其实,他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说得通,譬如说他的摊位还真就在这。
是的,没错,他神算陈半仙的摊位就在小巷子里的石狮子旁边,因为这里不收摊位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抠,光是他忽悠谢大海爷孙俩拍走白虎牌和青铜豹,就能从商行联盟手中赚差价赚个盆满钵满了。
我懒得与他扯皮,便直奔主题。
“行了半仙,说说吧,你之前是不是给达兴物流的董事长谢大海算过命理?”
他估计以为我要问刚刚那个女娃娃,也就是莫小云说的话,但没想到我忽然一个急转弯,把问题抛到了谢大海身上。
“你…怎么知道这个?”
他坐起身来,像是连酒都醒了大半。
我对他这副反应很好奇,便不答反问:“半仙,不是我说你,这钱赚的舒服吧?商行那边给你提成,谢大海也给了你不少钱吧?”
“有吗?半仙我要是赚了钱,至于窝在这么个鬼地方?”
他只是清醒了那么一会,过后又像个醉汉一样倒在地上喝起了酒。
我笑了笑,嘲讽道:“谁知道你挣那么多昧良心的钱干什么呢,难不成钱多了能带进棺材里?”
“你个黄口小儿,哪里听来的邪说,半仙我可从来没挣过昧良心的钱。”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反驳,倒不像是被我激怒了的样子。
看他这样,我故意说:“那谢大海运势通达,官禄宫饱满,出纳官更是端厚无比,事业上不说飞黄腾达,但十几年的时间把达兴物流做成如今这般规模,也非常人所能及也,你给他推荐的白虎牌和青铜豹属性太过刚猛,用于镇宅,你就不怕两阳相冲,折了他的运势和命理?”
我故意说的对错参半,暴露出自己的‘无知’,试图激起他的兴趣。
而这老家伙果然没让我失望,因为之前被我将过一军,现在一听报仇的机会来了,当下坐起身,来了精神。
“哈哈,要不我怎么说你个黄口小儿什么都不懂呢,那谢大海的命理多舛,看似一帆风顺,但实则50岁之前,九转十八弯,弯弯致命,可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活的好好的,反倒还闯出了一番事业。”
“那又如何?万一他有天人之相,区区坎坷,一淌而过。”
我把自己声音提高了不少,像极了他口中无知的黄口小儿,这愈发激起了他的兴趣,准备好好教育教育我。
“天人之相,我呸。”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亏你小子还懂些面相命理之说,这天人之相也就骗骗那些有钱的傻子,你还信天人之相?他谢大海若有天人之相,会克死自己双亲?又克死自己儿子儿媳?”
见这老头上钩,我心里愈发得意,又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反驳道:“克死双亲?半仙你这嘴可不能那么毒,我怎么听谢大海说他双亲和儿子儿媳都是意外身故呢。”
“那这意外可来的真巧,偏偏出现在他命理之中最凶险的两个节点,也就你这黄口小儿相信什么天人之相,我跟你说,谢大海能安稳活到现在还身子骨硬朗,全因他命理中最凶险的两个节点上献祭了自己的双亲,还有自己的儿子儿媳,所以才活到现在。”
“半仙,你给他定过命盘了?”
我赶紧反应过来,追问出声。
之前我也推测是谢大海克死的自己双亲和儿子儿媳,但没敢明说,一是因为怕他年纪大了受打击,二是因为我只为他疏通了命理,他的命盘我没那个能力去定,所以只能推测,不能百分百确定。
但刚刚陈半仙的话就是一副笃定的样子,就好像已经给谢大海定过命盘了,所以才这般胸有成竹。
或许是被我给说破了,即使只能借着远处巷子口昏黄的路灯,我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分。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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