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的笔锋在有些起毛的纸上缓缓地勾动着,随着少女眼皮的微动,笔锋偏离了轨道,这个字又写毁了。
陆玖叹了口气,继续打着精神,捋起衣袖,仔仔细细地练着字。
老人少见地骑在青牛的背上,笑眯眯地看着陆玖,郑雀在前面拉着牛车,不时回头看了看:
“先生,陆墨用狼毫也许不适合吧。”
“去去!赶你的车去,你先生我都没有发话,你就说不适合了,这才写几个字?想要写的像个样子,手上功夫还能少了?她练了还没有一天,你懂个屁!”老人对着郑雀喷吐着唾沫,后者睁着死鱼眼,在脸上抹了一把后,转了过去默默赶路。
老人眼珠子转了几圈,坏笑着转了个身,趴在青牛身上,凑到郑雀的身边,道:
“你小子不要告诉我你对她感同身受了。”
“不行么?”
“我去你小子的。”老人在郑雀的脑袋后面使劲一敲,然后呲着牙咧着嘴,甩了甩手,老人对着手指吹了吹后,身子坐正,有模有样地一板一眼地说道,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郑雀睁着死鱼眼,挑着眉毛,这人为了装真的好不要脸!我的头!
陆玖竖起耳朵,听着老人的话,在记忆中翻找着,眼睛一亮:
“先生说的大少爷也说过,先生果然很厉害。”
老人脸上刚刚扬起的自信的微笑瞬间就有些凝固,转而变成苦笑,对着陆玖点点头。
郑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从腰间抓出一把草,塞给青牛:
“有些人呐,好不容易能卖弄一番,结果却骚到闪了腰,嘘,小点声,不然那就真的有人悲泣,有人高歌喽。”
青牛欢快地哞了一声,老人脸色微红,手臂快速地对着青牛和郑雀的脑袋挥打,当青牛晃着脑袋,郑雀停了下来捂着脑袋时,老人在心中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咳嗽一声,继续对着陆玖说道:
“既然有人能在我之前说出这样的话,那你知道意思吗?”
陆玖这下被问住了,对着老人摇了摇头,老人又咳嗽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一副神态自若地解释道,
“这本是挽诗中的一句,但是我觉得这句与其它几句相比别有一番滋味,有的人还在沉浸悲伤中,有的人或许已经开始高歌了,人们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思想都不能互相理解。”
“先生不会太绝对了么?”陆玖暂时将笔放下,看着老人,在陆玖眼中,原本笑呵呵的老人此时显得有些...失望?
老人捏着鼻子,对着陆玖挥了挥手,再次笑道,
“人老了就是这样,见到什么,说到什么就容易带进自己,不碍事,不碍事。”
“先生,您真的觉得人们不能互相理解么?”陆玖抿着嘴,看着老人,做好了那个自己不希望听到的答案的到来。
老人不说话,郑雀看着路,睁着死鱼眼替老人回答道,
“陆墨,如果先生不这样认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呢?”
陆玖看向老人,老人嘿嘿一笑,
“就是这样嘞!”
我和大少爷心也会相通么?陆玖想起在剑阁时任不羁指着心口对自己说的,会心一笑,会的吧?大少爷我现在心情很好。
牛车停了下来,郑雀站在山坡上,向下眺望,淡淡说道,
“先生,陆墨,丰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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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羁此刻觉得比刚刚好多了,比起刚刚什么也没有,现在他感到了痛,手上传来的剧痛,像是手臂全部溃烂再被无数蚂蚁噬咬的感觉,这样的痛反而让任不羁在这样的境地觉得安心了许多。
任不羁尝试着控制着手指,然后他的确感觉到手指的动弹了,然而却不是他自己控制的,而是被控制着,大地推动着任不羁的身体,使之不触碰灰的情况下用灰在这里画出不同的纹路。
克什卡盯紧着任不羁,眼瞳控制着任不羁的双臂,在大地形成的“面”上绘画着什么,而那奇怪的话语从克什卡和任不羁手上的灰中不停传出。
当克什卡控制任不羁的手停了下来的时候,双方的话语同时保持着缄默。
当一切归于平静,任不羁手上停下的灰稍微转动之时,任不羁身边的大地瞬间化为虚无,克什卡身上的土块亦是如此,任不羁汇聚的灰再次转动的时候,虚无之中突然出现五种难以言喻的东西。
“这就是你们在此界的凭依的初体,最基本的初体,速速完成,我不然们会被发现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人只是拙劣的模仿者,支持不了两界通道太久。”
五种奇特的东西晃动,任不羁手上的灰绘画的法阵突然变作一道门扉,克什卡将自身分开半数,进入那道门扉之中。
“归于一体,让其暂时归来,化为钥匙打开我等圣门。”
“闭上你的烂嘴!克什卡!你个盗取我等智慧而存在的诡秘!保持你的缄默!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克什卡,不要在意他的暴怒,他一直这样,你知道的。”
克什卡保持着缄默,灰形成的门中间缓缓转动,随后伴随着不知是什么但是却知道那就是碎裂的声音的传出,虚无之中两种东西成为一体,随后像是亿万光芒的汇聚,像是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
“门扉已被打开,????的力量啊!作为无上门的组成,将他们引渡而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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