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座道馆中,忽的刮过一阵飓风,那飓风风势极为猛烈,确是百年罕见,疯狂的飓风,状若龙卷,竟将那道馆连根拔起,雨水飒飒,落木萧萧,一阵凉风飘过,挂在枝条上孤零零的枯叶,打了一个疾旋,之后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面上。
翌日,巷陌里却多了一条流言,云峰观的掌门被老天收去了,皇都派出数千人亲卫兵,搜寻了数日,却也未得到一丝有价值的消息,云峰观的朴凤先竟就那么硬生生的从人间蒸发了。
这朴凤先乃是北皇国亲卫兵的总教头,却也是皇朝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之前现实国相被杀,如今朴凤先又因一场飓风无故失踪,确是令皇朝内的群臣生出了一丝心悸。
不单是朝堂,人声鼎沸的街巷,更是炸了锅,随处都可听闻如此言论。
就比如说一家小酒馆内,三五个杂役聚集在一起,话题由此引开了。
“区区几日,两位扛鼎巨匠,竟接连发生意外,难不成这皇朝的国运出了问题?”
“什么国运啊,这明显是人为的,我说让你平时别读些玄异,多看看这大千世界,与世事接触,才能看透人事”
“喂,打住打住了,别扯些没用的,我说,李四,张三,你们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这个问题嘛,确实难倒我了,北皇国人才济济,类似朴凤先和佛魔的人物,说不上百位,至少也有几十了罢,不如我们随便说一个怎么样?”
“你们三儿就是吃饱了撑得,不去擦桌子在这瞎议论甚,若是被旁人听到将你们上报官府,你们可是杀头之罪”
几人一闻掌柜所言,皆偷偷瞄向坐在一旁独自饮酒的于尊,于尊举着酒杯示意向他们所立方向碰了碰,笑道:“有话说出来便可,憋在心底怪委屈自个儿的,你们说下一个究竟会是谁呢?”
众人一闻于尊所言,脸上皆有一丝难堪,那李四赔笑道:“客官您还真是慧耳,我等是说着玩的,您又何必当真呢?”
于尊双眼盯着酒盅,晃了晃酒盅里的酒水,幽幽道:“这世上该发生的事儿,不都是以玩玩儿为开端的吗?”,说罢,将那酒盅伫于桌上,笑眯眯地望着众人,幽声道:“你们既不猜,那不如让我猜一猜如何?”
众人神滞地望着于尊,于尊将酒盅忽的一扣,笑道:“这北皇国的殷枫城内,确有一位实打实的酒徒,名为沅候,却也是一位武艺非凡的高手,我赌沅候今晚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摆手道:“你别瞎胡说了,沅候沅大人乃是北皇国武侯之首,却非国相和朴凤先所能比拟的,再说了这沅候平时为人大方,却为得罪道上的高人,人家凭什么取他首级”
众人迎合道:“是啊,是啊,沅候沅大人结交各路英雄,人脉遍及天下,谁敢惹他啊”
于尊笑道:“天欲灭你,何患无辞”,他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饮入喉中,哈哈一声朗笑,走出了酒馆。
众人撇嘴,不屑道:“这少年看似俊逸,却未曾想到乃是一个傻子,切,我们酒家啊,这种人少招呼,惹了一身晦气不说,还会招来麻烦”
“你总算长些脑子了,嘴巴闭的严一点,不要什么事都说出来”
“嘿嘿,掌柜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以后多加注意,多加注意”
清风朗月,辄思玄度,独孤银澈坐在一方凉亭下,清幽的月光,打在他身畔的一坛小池中,潋滟的波光,带动着月华,簌簌泛动着,云烟树上的叶子已变得枯黄憔悴,冷风一扫,几片叶子在半空打了一个旋,之后轻盈的落入水中,啵滋一声,紧紧地贴敷在水面上。
独孤银澈手持紫金砂壶,一杯又一杯的饮着,脸上的愁绪如雪,寂寞如霜,“来人啊,可曾查到皇妃的下落?”
一位身披黑铁铠甲的兵士,跪在地上,怯声道:“回禀殿下,我等找遍了全城,也未寻到皇妃的一丝踪迹”
独孤银澈将紫金砂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大吼道:“那你还跪在这里作甚”
那兵士浑身一哆嗦,一丝冷汗从脊背渗了出来:“殿下勿忧,卑职定会寻到皇妃的下落”
兵士正欲转身离开,独孤银澈喝道:“将御林军全部派出去,若是寻不到皇妃的下落,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那冷殿中,烛光袅袅,雪纱如幕,清风拂动着薄薄的纱布,那纱布的背后,倒似隐匿着一位窈窕的女子,独孤银澈醉醺醺的将那雪纱拂开,喊道:“爱妃,是你吗?”
可那雪纱后,哪有半个人影,却唯独留了一扇窗户,随着清风的吹拂,开开合合发出一声声沉重地撞击声。
“如今大敌当前,你又不在我身边,于兄他单刀赴会,却也不知是吉是凶,老天啊,你要我独孤银澈如何做,如何做啊”他举起长剑,疯狂地劈向那星星点点的烛光,精神枯竭的他,仅凭一息坚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他羸弱的灵魂。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世间多沧桑,伤我刻骨,不允我后退,若是有张床,我也定会将它劈碎,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这一刻,他的心在泣血,冷寂的俊颜上,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在了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上,“哎!”他狠狠地将长剑插入了砖石地面,他又怎会不知她的去向?或许心底依旧存留着半分侥幸罢!
仲夏站在夏讯殿的门口,手扶着殿前的长柱,静静地望着独孤银澈,她的脸上亦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她不知该不该迈入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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