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以后就回去了,接下来如何安排是他们的事。
她往扶玉苑走,大黑在天上飞。
追上她以后落在她的肩头,问道:“听鸦大说准备让弟兄们警戒,老头子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黛玉点点头:“还没定好,但是可能性很大。”
她的感觉是对的,可能性是很大。
太上皇多少年不见的孙儿,离得远也就罢了。
如今明明知道就在眼前,明明有办法保证安全,这种情况下再不见一面的话,下一次谁知道得是什么时候。
好人要做就做到底。
黛玉回去,依旧让湘云熬药,自己则到屋子里,打开药箱,从里面拿了许多消炎药和退烧药出来。
换掉所有的包装,重新找纸将药包起来,每种药的用法用量和作用都写得清清楚楚,然后便放在了一边。
等北静王再过来的时候,把这些药交给他,让他带去给太孙。
见过这一面,太孙的下一站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凶险,多准备些药给他,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他一命也是好的。
北静王将从太孙那里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太上皇。
关于忠顺王派人追杀太孙,还有太孙对先太子自尽一事的怀疑。
太孙证明当初先太子被人陷害是皇上的手笔,并且忠顺王将先太子的脸摁在泔水桶里,以及先太子受尽的羞辱。
太上皇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紧紧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才没让自己因为气愤而晕厥过去。
忠顺王!
好!好!
……
第二天晚上,林府送菜的车把式拉肚子,只得让自家侄子帮忙把菜从郊外送到林府。
卸完菜以后车子就走了,那个送菜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太孙跪在崇箴堂,哭得泣不成声。
太上皇抱着太孙老泪纵横。
他的孙儿啊。
与那个受尽委屈走了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他的心里像刀绞一样,疼的喘不过气来。
常公公紧张地捧着手里的药丸,这是黛玉为今晚的会见准备的。
万一太上皇心口绞痛,连呼吸都困难,就要赶紧将药压到太上皇的舌底,在这之前已经吃过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了,大家还是不放心。
这嫡亲的祖孙俩,被人为阻隔了这么多年才相见,心情不激动才怪。
就连不相干的人想一想都替他们难受,何况他们自己。
两个人哭个不停,常公公在一旁边擦眼泪边捧着药丸,劝说道:“太上皇别难过了,太孙殿下长得这么好,您应该高兴才是,您这么难过,太孙他们心里也不好受,还心疼您,您看……”
太上皇抬头,北静王,太孙,都跪在自己脚下,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爷几个好不凄惨。
捂着心口,太上皇将常公公手里的药丸放在舌底,缓了一会才对太孙道:“过几天,你就到北境去,那边都是你父亲的部下,对皇祖父和你父亲忠心耿耿,”
“你父亲薨逝后,孤便将他们调离京城,起初是担心他们留在京都会影响到皇上施展拳脚,没想到却无意间保存了他们,天意啊。”
太上皇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然后又说道:“皇祖父的风影卫以后就交给你了。”
北静王和常公公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了太上皇一眼,瞬间又垂下眸子,都不作声。
风影卫,历代皇上的专属暗卫,只听从于皇上一人指挥,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皇上会将他们交由下一任继位者。
本朝因为太上皇退位,风影卫便一直在太上皇手里,如今太上皇直接将他们交给了太孙,当中蕴含的意义,不言而喻。
屋子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声,接着又消失了。
太上皇又道:“此去万千坎坷,皇祖父不能在你身边教导,出发之前会安排师傅伴你一起,教你平衡之术以及其他,”
“切记无论遇见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要气馁,那都是你的历练,你除了要保护好自己,更要坚毅……”
太上皇摸着太孙的头发,说不下去了。
恨不得放在手心里疼的孙儿,眼看着又要离开他的视线,谁也不知道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不知道自己给太孙安排的这条路是好,还是不好。
……
太孙是第二天晚上,随着送菜的马车离开的。
在林府的时候一直待在太上皇的崇箴堂,晚上睡觉都是和太上皇盖的同一条被子。
太上皇不舍得睡着,一夜过去,为太孙盖了好几次被子,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太孙离开的时候,大黑它们依旧在空中警戒,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在黢黑的夜里扫视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它们的眼睛。
黛玉睡得正香,就梦见自己一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她是会游泳的,刚掉下去的时候并不慌张,但是无论她怎样划水,就是没法划上水面,憋得都要窒息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水底里掉。
突然,黛玉猛地惊醒了。
她是在小榻上睡着的,睁开眼就看见北静王坐在一侧,正伸了两根手指在捏她的鼻子。
见她醒来,他迅速往后一跳,站起来离得远远的,看着她就笑。
难怪憋成这个样子。
黛玉深深地吸气,再吸气。
可把她憋坏了,黛玉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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