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门前,万头攒动,偌大一个广场,已挤得水泄不通。
那龙凤双珠确与武林命脉系于一线,直惹得中土西域、南海北疆各门各派的武林豪客汇聚开封,据说连封刀归隐的江湖名宿都匆匆赶来了。
谁都没见过龙凤双珠。
谁都想见见龙凤双珠。
人人都晓得十六年前阎罗老祖的武功之神奇,现在提起往事,曾经有过那段经历的人,仍然谈虎色变。
骚动的人群龙蛇混杂。人群之中有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少年。
本应该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脸上却有一股沉郁气息。
东方昊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他之所以来,自有他的目的。
焦天通告诉他的毕竟太少了,他现在只知道他是西门西风的儿子,本名叫西门落停。而连这一点,也还没有得到证实。
那天偷听楚三手与范铁头对话,好像暗示自己的家世与龙凤双珠大有渊源,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静静地站着,只用眼睛看,只用心记,像在麻雀园看别人打麻将一样。
他感到有人在往他身边挤,继而他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绝不是脂粉气,而是出自十五六岁女孩本身的肌肤。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对这种香味太熟悉了。
“你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我并非情愿去那种地方。”
“可是你去了。”
“我去了。”
于是他感到背上被拧了一把。
“你说你没去,是我看错了。”
“我的确去了。”
他听到了低泣声,但没有回头。想起昨晚她喝得晕晕乎乎的样子,却道:“酒不是那么喝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午时将至,人们翘首以待。
武林中人当然不会像寻常百姓一样规规矩矩、平平静静等待。
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总之各具情态。
有人道:“金面余正堂龙凤双珠在手,岂非就是武林至尊了吗!”
另一人道:“那还用说,既然能驱策阎罗老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敌?”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等造化。”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周围人都不由“咦”的一声,将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果然是一个俏生生的少女。
只见她双目生辉,虽在大庭广众面前犹是镇定自若,镇定之中又似乎暗含三分诡谲。
先前那说话之人道:“哼,你小小女娃儿,却如此不知轻重,余老爷子面前也能品头论足么?”
少女道:“姑娘虽不敢品头论足,却也不至于拍马屁。”
那人似乎已恼怒,道:“你……”说着便举起手来,但众目睽睽之下,要打一个小女孩,实在脸上无光,随即放下手,道:“哼,好男不跟女斗。”
少女笑道:“斗也斗了,显见阁下并非好男!”
这少女一张嘴巴忒也尖酸刻薄,是以众人都怒视着她。
说话那人显然被激怒了,却也无可奈何,直咬得牙齿格格作响。
少女见状,又道:“你也不用发狠,你若不服,咱们便赌一赌。余正堂若拿得出龙凤双珠,便算你赢,否则就是姑娘赢了,如何?”
那人摸出一大锭金子,道:“好,你赌什么?”
少女从颈上解下一个护身符,晃一晃道:“这个还够么?”
众人一见,都是一惊。
原来那护身符是核桃大一块碧蓝的宝石雕成的麒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蓝莹莹的煞是好看。便是外行人看来,都会知道那是无价之宝。
于是许多江湖汉子也纷纷下注,或金银,或珠宝,更有解下奇兵异刃的也押做赌注了。
人群之中霎时腾出一块空地。
余府的门丁见状,马上搬来一个长条案子。
少女站在东首,只她一人。
她似乎漫不经心地摸出一叠银票放在案上,然后将护身符放在银票之上。
西首竟然有十数人下注。
这是一场相当壮观的豪赌。
赌注之巨,参赌人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更感怪异的是,一方是十数名江湖豪客,另一方居然只是一位俏生生的少女。
青白双龙已挤进人群,所过之处,人们见其同胞连体,怪模怪样,均是捧腹大笑。
青白双龙好奇心大盛,焉有余暇理会旁人,径直挤到长案旁。
白龙与东首的姑娘一照面,脸现喜色,道:“原来你……”
那少女秋波一荡,急道:“哦,却原来是青白双龙驾到,本姑娘正与众位武林同道赌龙凤双珠,二位要碰碰运气么?”
言罢一双妙目又诡秘一笑。
青白双龙心领神会。
二人均想那龙凤双珠在她母亲手中,这一注自然是通吃。
又忖云姑娘两番使眼色,定是怕他们拆穿她的身份,若果大家都知道她是遮月山庄的千金,谁还会跟她对赌?
青龙虽对女色敬而远之,但对赌之一道却兴趣盎然。
白龙不好赌,却正在疯狂追求云姑娘,自然乐于博佳人一笑。
于是二人将银票尽数掏出来,却放在西首一堆上。
这青白双龙平素最喜欢恶作剧,玩花活更是有过于常人。兄弟俩为回避旁人起疑,故意将银票押在西首。
白龙口中兀自嚷道:“难怪老子早晨起来左眼跳个不停,却原来是赌运亨通。众位朋友尽管下注,包你有杀无赔。老子既赢银子,又要赢个小姑娘做老婆。哈哈,财色双收,美哉快哉!”
俗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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