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东方昊初走江湖,焉知有这么多武林掌故。
难怪梅兰竹菊四女穿着纱裙于冰天雪地之中习剑,却原来是独特的剑理使然。
梅兰竹菊四女剑术虽然较之师傅差之甚远,但均从师多年,功力也非泛泛之辈。特别是四女结成剑阵,剑势猛增,寒气攻心,若非东方昊得自南宫南风数十年功力,此刻不被剑伤,也早被冻成冰了。
东方昊情知四女剑法了得,自是不敢稍有疏忽。凝神定气,将体内真气蓄于双掌,依对付卖命无常诸葛雄之法,又化出许多自己也未曾研习过的招式,在四女剑阵中东冲西撞。
那掌力与剑风时时相交,一冷一热,发出“乒乓”之声,双方堪堪战成平手。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
东方昊久战不下,心念电转,暗忖若得逃脱,则须破剑阵,而破剑阵当择一弱者击之。遂觑准那绿竹姑娘,却先行猛击红梅、白兰姑娘,这一招乃为虚,其意在解后顾之忧。待此招奏效,便突然反手向绿竹抓去!
绿竹显然未料到他有此一击,顿时一愕,竟不知自救,双眸可怜兮兮,便如痴呆了一般。
绿色的兜肚应该是杭州的丝绸裁剪的,质地柔软,薄如蝉翼。sū_xiōng微微起伏伴随着娇喘。
东方昊见此情景,脑中倏然间浮现出东方缈那忧郁羞怯的玉容。这一掌哪里还抓得下去,手掌硬生生在绿竹胸前三寸处僵住了。
这稍一停顿,红梅、白兰、黄菊趁机齐上,三女以剑代指,点了东方昊身上三处穴道。
东方昊一扑跌在雪地之上,心中尚自想着妹妹东方缈。
东方昊痴痴沉入遐想之中,棱角分明的脸上忽喜忽忧,叫人难以捉摸。
只听那红梅厉声喝道:“你到底何人?从实招来!”
东方昊这才一惊,随即苦笑道:“在下不知。”
除绿竹姑娘外,余下三人均格格娇笑。
白兰道:“难不成阁下竟是一条野狗吗?”
东方昊闻声色变,双目怒火大炽。须知他最大的隐痛便是不知道自己身世,此刻白兰骂他野狗正是击中了他的痛处,若非穴道被闭,早将她一掌击毙。
只见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道:“姑娘还须自爱,口中倘有污物,不妨咽在肚里,何必吐而脏人。”
白兰哪里受过如此抢白,嘴中说声“你”字便无下文,挺剑向东方昊疾刺!
岂料绿竹姑娘出剑也是奇速,且后发先至,业已截住了白兰手中长剑,双剑交鸣,“当”的一声,二人均后跃三尺。
白兰俏容一愕,嗔道:“三妹,你竟吃里扒外吗?”
绿竹收起长剑,温婉道:“二师姐,请恕小妹唐突,我瞧这位公子绝非屑小无耻之辈,咱们孤山梅兰竹菊焉能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白兰忌恨东方昊自傲的样子,况且他对自己言语刻薄,遂冷笑道:“依三妹看来,这小子倒是谦谦君子喽,既然如此,又为何躲躲闪闪,不肯报个万儿?倒是三妹的心思叫人好生难测呢。”
她口中虽称“难测”,但她的表情却分明是已经猜透的样子。
白兰话中有话,绿竹也听得出来。这女孩情窦初开,对此自然敏感,焉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只见她双颊之上红晕稍露即逝,却并不恼怒,辩解道:“这位公子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其中有诸多苦衷也未可知。”
东方昊听她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且怜惜之意袒露无遗,心头一颤,不觉向绿竹瞧去,却恰好与她温软的目光相遇,一时间酸甜苦辣咸,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竟难以辨别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东方昊缓缓收回目光,又听绿竹道:“大师姐,小妹求你别难为这位公子,就将他放去吧。”
此刻,黄菊才第一次开口,道:“绿竹姐姐,这人鬼鬼祟祟偷看咱们孤山四姐妹练剑,也能放得吗?此举若然传出去,梅兰竹菊脸上无光倒也罢了,就连师傅也跟着晦气,这可不是三师姐一个人的事!”
白兰见四师妹帮腔,又抬出师傅这块金字招牌,忙道:“四师妹所言甚是,倘若将来师傅问及此事,而我姐妹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说得过去!”
绿竹气咻咻道:“二师姐,四师妹,这位公子确未存歹意,否则他这一掌拍实,我……我……”
她本想说东方昊若然抓住我的前胸,岂不污了女儿之身?饶是她性情泼辣,这句话也难以出口,是以竟急得流出泪来。
白兰冷笑道:“三师妹生得如此俊俏,想是那人生了怜香惜玉之情,但也未见得他便是正人君子,这未存歹意四字评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呢。”
黄菊附和道:“是呀,三师姐,你又不是他,怎知道他未存歹意?”
绿竹本来在四姐妹中最是伶牙俐齿,只因为方才一心回护东方昊,心有牵挂,自不免口讷。此刻见白兰、黄菊二人虽口口声声念及孤山派的名誉,但言语之中嫉妒之意反倒多些,好像专门跟自己过不去。却道:“四师妹又不是我,怎知道我不知道他未存歹意?”
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黄菊顿时语塞。
须知武林中练功最忌外人窥伺,更何况孤山四女练剑,为增剑气之寒均着衣单薄。此时东方昊误入禁区,按孤山派向来规矩,纵然可免一死,却也难逃剜目之刑。
然则规矩云云,也只是在武功分出胜负之后的事,倘若东方昊刚才不是一时失手,那规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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