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绿坐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小,心下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越来越着急:小姐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去了七个时辰了,午饭的点都过了,按道理应该回来了呀!
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唉!自己就应该陪着小姐一起去的……
芜绿叹道,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从胸口掏出了一个香囊,双眼怔怔地看着那个香囊出神。
一阵淡淡的花香就在房间里幽幽地散开,如同在热水里泡开的花瓣一般,那是一种带着淡粉色的香。
这个香囊是单如卿当初偷溜出府时,背着芜绿买下的。
直到回府的那天深夜,单如卿才悄悄地把香囊塞给了芜绿,说是既然银笺有一个香囊,那么芜绿也要有一个。
这弄得芜绿有些好气又好笑:怪不得她说怎么小姐出去一趟后,头发上插着的银簪子就不见了,原来是被她拿出去当了啊!
但不待芜绿开口“教训”单如卿,单如卿就委屈巴巴的说道:“别人给奴婢赏的都是银子,我只能给你一个香囊,你会嫌弃我吗?”
看着那眼睛红红的可人儿,芜绿自是说不出那么煞风景的话的,反而是轻叹了一口气后,笑道:“怎么会?芜绿很喜欢小姐送的香囊,很喜欢,很喜欢。”
她如何会不喜欢呢?这可是她人生第一个香囊啊!
从那以后,芜绿就一直将这个香囊放在自己的胸口,随身携带着,从不离身。
但是,她并不敢将香囊挂在腰上,因为她怕自己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丢了,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香囊了――想必小姐知道后,会比自己更难过。
小姐……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小姐连午饭都不吃了呢?
芜绿的心又开始感到不安了。
然而,就在芜绿心绪不宁时,一阵轻缓而沉重的敲门声响起了――
“扣、扣――”
“哎,来了。”
这敲门声如同救命铃般响起,让芜绿把手上的香囊往怀里一踹,就两步并作三步走地到了房门前:“小姐……小吉?”
在有些阴沉沉的天气下站着的并不是那一身温柔的月白色身影,而是比芜绿矮了一个头,穿着一身灰衣的小吉。
芜绿心里一阵失落,但却又有些好奇:小吉怎么来了?而且……他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芜绿仔细的打量着一身衣服都湿透了的小吉,发现他只是低着头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的,但也掩饰不了此刻的他看起来甚是狼狈。
芜绿不知道小吉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眉头轻皱,柔声问道:“小吉,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芜绿……我娘出事了。”
小吉的话很轻,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不见踪影。
然而,随着这句话一同不见的,还有芜绿。
今天,知了不叫了。
狂风过后的雨迹如同一片片摔在地面上得镜子,破碎成无数片的碎片,在路上断断续续地散落着,倒映着雨后那轻云淡蓝的天空。
单如卿和单临风走在路上,看着路边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植被,心里颇为无奈:单莲太忙了,忙到没空管理这个家了。
可是,单临风心下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问道:“妹妹,伯母近日可好?”
“啊……这,我也不太清楚。”
单临风一个问题就把单如卿问懵了:单夫人?哦……是了,自己的娘亲。
对啊!怎么自从上次因为聚宝的事单夫人闹过一次后,自己就再也没看见过她了?她去哪里了?
“临风哥,你突然问我娘干嘛?”
既然自己不知道,那就从单临风下手吧。
单如卿想着,就把问题抛给了单临风。
“没,想必伯母应该是去清莲庙里祈福戒斋了,不知道这天气她有没有回来,所以问问。”
单临风淡淡地笑着,让单如卿看不懂他眼里隐藏着的情绪:
单临风一直都觉得自己变化太大了,难不成单莲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要小心一些了。
“我最近要不就被爹爹禁足,要不就被赶去学堂上课,身边的丫头又只有芜绿一个……实在‘耳目闭塞’啊!”
单如卿痛心疾首地说道,还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不要难过……”单临风万万没有想到,单如卿在府里的生活竟是这样“凄惨”,“大伯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也就辛苦一下妹妹了。”
“哎……也就临风哥比较体贴我了。”
所以我的银票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单如卿在单临风踏进书房的第一刻起,就在念想着她那一百两银票。此刻终于等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机会?
想着,单如卿深深地看了一眼单一般,厚重而又粘腻,甚至于她的嘴边还挂着一副讨好的笑容,甚是狗腿。
然而,这却让单临风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脸了?
或许……落水以后,妹妹的脑子真的有点不太好使了吧……
单临风想到此处,终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但他还是微微地侧过了脸,躲过了单如卿的直视,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道:“这是哥哥应该做的……”
“临风哥!”单如卿说着,突然一个箭步跨到了单临风面前,眼睛像抽筋一样不停地往单临风的袖袋和胸口上瞟,看的单临风一头雾水:这是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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