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骑如风的卷到树林外,司马旦让四十骑在外等候,只带着九骑,往树林中去,走了不一会,便看到另外一名斥侯正站在树下于寒风中发抖,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实在太冷了。
司马旦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马鞍,翻身下马,大力拍了拍冒着危险在严寒中等待自己的牛田的肩:“辛苦了!”然后才走到那树底之下,仔细察看被发现的匈奴尸体。
风雪已将尸体的面容淹去,司马旦用手抹去手能抹去的东西,看到一个圆圆的脸,头上刮得清光,只留下三条小鞭子,五官像老鼠一般既细少又挤在一起,但这人的身材却极为宽横,肩上即使再加两个脑袋,也和平常人一样从容。
司马旦想要翻起尸体,但尸体已给冰雪及血肉凝结在地下,再细看之下,这人的手脚俱给砍断了,只剩下头颅,想来当时还没有断气,但观他的神情,倒像是安详睡着一般,还带着一丝冷笑,丝毫没有给虐杀的表情。
这时偏将刘乙也靠近仔细察看,他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铁青,喃喃低语:“这是不是菜人?”
东汉末年,华北大饥,市杂上出现菜人,人肉以斤买卖,很多被屠宰之人,一排排被绑着等买主,买者可只买一臂一腿,菜人被当场屠宰,一时间还没有死,但已面无血色,故被称为菜人。
这种买卖在八王之乱时也曾复燃,但司马旦想不到为什么刘乙会说面前这个匈奴尸体是菜人。
刘乙知道他不明白,于是解释:“中原菜人的传统,其实是极北之处传入,那里的匈奴有一分支名叫鬼方,他们啖吃生人,茹毛饮血,生肉放在大腿之处,待捂热时才生吃,因为他们那地方部落之间的战争极为凶残,有时甚至将对方整个部落吃掉,吃不完的,会将手脚割下作为存粮,所以我才想起菜人这件事。”
司马旦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感到一阵作呕,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凶残之事,鬼方他听说过,但关于人吃人,却还是首次听到。
高淳也是害怕:“我听说鬼方与凶兽为伍,作战时不知伤痛疲乏,只凭一般血劲,往往会作战至死而犹不竭,像是狼咬着猎物一般至死不放,即使是柔然这些匈奴部落,遇上鬼方的战士也只会落荒而逃。”
刘乙苦笑:“柔然已是极凶狠的部落,如果不是就守不住最肥美的草原了,但是真正的鬼方的确可怕,只希望他们怕热不要向南来便好了,否则…否则中原又不知会经历什么灾难。”
这时天上的雪却愈下愈大,四周已灰黑黑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大半。
司马旦指着那个尸体:“你看这人属于什么部落的?”
刘乙摇头:“匈奴的部落太多了,我也认不出,但这个人肯定不是在我们正面面对的柔然。”
司马旦四周看了看,这片小树林内静得可怕,刚才忙于分析这副尸身,也没有去留意环境,幸好九名骑士,散开围住了他,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司马旦下令:“将菜人埋了,然后我们回去!”
不知为什么,司马旦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安,但却不是对自己的安全有忧虑,而是记挂着在林外等着自己的另外四十名战士。
他摸了摸背着的马刀,心里感到一阵踏实。
司马旦一行人出了树林后发现树林外等他的战士竟然已结成一个小方阵警戒着,他急忙催马上前询问另一名副将邓炳。
邓炳连忙吩咐各人上马,对司马旦报告:“此地不宜久留,东北那边有敌踪,但对方这次人马不多,不敢过来,他们现在可能正往南搜索,如果断定我们没有援兵,在人手足够下一定会将我们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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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道长风尘仆仆的回到保定,立即到赵府听宣。
赵侯也放下所有的事,嚎叫着出迎:“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拉着三清的手,急忙叫人备席。
三清大笑:“虽然晚了点,但还是很有收获,主公这么着急,不是将小道的锦囊无故打开了吧?”
赵侯尴尬:“不是等着急了吗,虽然没有什么事,但还是打开来看,怎知内里只有白纸一张!”
三清苦笑:“我算好时间,那时冬天将至,匈奴断不会南侵,除非是有雪灾,他们得不已才会往南掠夺,如果是这样,肯定也要等到这个月才会有行动,只要我能赶回,便可保侯爷不失,那个锦囊,只是让侯爷有个心安而已。”
“道长这次有什么收获?本侯真是心急如焚啊!几次派人往京,道长只是不说!”
“这等机密之事,岂可由他人传达?”
赵侯目中精光一闪:“道长肯定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如果我是侯爷,现在我会做两件事:第一、发信给燕王,叫他一定不能支援太子;第二、派出刺客营,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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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斑斑但仍然挺拔的班武在一个雾霾封天的日子进入长安城,住进了一个御驿站。
虽是驿站,其实以大晋的奢华和这个驿站的性质,这里比很多旅馆还要豪华得多,司马家从来没有出过一个节俭的皇帝,从御驿站内优雅的摆设可见一斑。
傍晚的时候,一队禁兵包围了驿站,一个瘦削矮小的身影进了驿站。
班武已很久没有享受绫罗绸缎了,这时正半身躺在这张使他离不开的床上,想不到一个瘦削汉子径直进入了他的房间,班武皱了皱眉,却仍坐在床上:“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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